晶晶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很神奇也很离奇地站在我面前,挽起的袖子带着水滴。
“你……怎么突然来找我?”
“嗯?那你说怎么找你才不突然?”她很调皮地笑了一下,伸手去拿摆在柜子上的毛巾擦手。
突然狼人冲进来,神情紧张态度严肃情绪不安地看着我,问我有没有生病,死活要带我去看医生,我被搞得一愣一愣的,眼看着晶晶在一旁抿着嘴笑。接着听到有人在奔走相告十五号楼——526(我搬后的宿舍)公然卖鱼干。楼道上感叹声惊叫声哀悼声哮喘声自杀未遂声合成一片。馒头坐在床上像个长老一样叹息着,世界末日终于来了。我觉得有点蹊跷,挣脱了狼人的纠缠,穿上拖鞋打开门……
也许你见过长城的雄伟,大漠的苍茫,桂林的秀丽,可是我敢说你平生绝对没见过如此壮烈、胆寒的场面——身材各异品种不一的一双双白花花的袜子以铺天盖地之势挂满了整个526宿舍门口,在微风中飘扬着。几个人绿着脸在一旁做口吐白沫状。我有点明白什么了,转过身认真注意了一下,发现宿舍从未有过的干净整洁。晶晶正在整着那衣柜上的背包,看她用手掩着脸,抖着灰尘,嘴里嘟哝着什么。
我有点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把我的袜子……洗了?”
“嗯?是啊。”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很无辜地看着我。
“可是……那个很脏的,我自己都不敢要了……”
“没关系啦,丢了多浪费,以后不要再那么懒就可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整好的背包放到她觉得合适的地方,全然没有察觉到傻愣在一旁的我。对,是傻愣。我很想做点什么,可是我想不起来我想做什么,然后我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要做什么,于是我很糊涂。可有一点我很清楚,我正在经历一种情绪,那就是,感动。被一个叫晶晶的女孩被随风飘荡的白袜子被眼前的一切感动着,忽然发现原来人是这么容易满足……
“哇,这里还有一条,还是丝袜啊?湘子,你也太……”晶晶用那种可爱的生气的表情对着我。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馒头很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拿那个袜子然后默默地藏起来。
“真是够笨的,连床都不会整理……”晶晶从我的身边走过试图爬上我的床。
“晶晶……”
“叫什么,忙着呢。”
“哦……”不知道,我觉得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一种想抱着一个女人的强烈欲望,对,我想抱着你,紧紧抱着你,我的晶晶。
不知道为什么人有时候特别想做的事情往往是最难做出来的,但是我还是抱了,只是不是晶晶而是棉被,晶晶叫我拿去晒来着。我乖乖地下了楼到对面的平台上去晾,旁边一个很好心的阿姨笑着跟我说:“新生吧。”我有点糊涂:“说不是。”她就很郁闷地想了半天,然后说:“怎么没见过你来晒棉被?”这个……当然,我可以选择不回答。或者我可以怀疑她曾经注意过每一个下去晒被子的男生的用意,于是我开始觉得有点可怕,赶紧跑回宿舍。
这时候晶晶正趴在我的床上整理东西,而且可以很轻易地看到旁边有人在咧着嘴笑,那就是正把什么东西往我床上放的馒头。我感觉不妙,跳上去一看,居然是水母的泳装美女杂志。
你想干什么?(我用脑电波和馒头对话)
◎!#!◎¥#!(我无法理解食品的脑电波)
……于是我把他按在床上准备打,“嗯?你们在干什么?”晶晶转过头来。
“哦~我在帮馒头抓跳蚤。”
“不是~不~”馒头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把那本书朝着晶晶举得老高。MD,不管那么多了,坐着馒头狂打。
晶晶扑哧笑了出来,然后带着玩笑的口气说:“湘子,原来你喜欢性感的女孩啊。”
嗯?我傻愣住,本来用来打馒头的拳头停在空中,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馒头努力探了出来使劲地点了个头……
接着十五号楼上空回荡起一阵悲鸣。
中午请晶晶吃了一顿饭,下午去上了蘑菇头老师的课,这家伙的课谁都TMD得认真听,因为传闻这家伙巨可怕。据说他每年复习的时候都会帮学生在历年考试复习上划掉一些题目,说是那时候出的题目超纲不要求的,于是打叉做记号。连考几次发现,旧的叉的消失伴随着新的叉的出现,直到有一天发现叉的题目比没叉的多,于是改成打钩,结果老生会去劝新生不要相信那家伙,可是那蘑菇头偏偏这次就说对了,于是可怜的师弟们又挂了。当然这些只是传闻,你可以理解成为了衬托某种英雄人物伟岸而制造出来的。所以我其实也不了解他,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他会在下课铃响的时候装作听不见,然后用书遮着嘴偷笑。
虽然面对这么可爱的老师,我还是一直打不起精神听课,韩云的那句话和晶晶的白袜子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晶晶一直没提起那天的事情,我却在心底无数次地提起这件事,自己提出一个假设自己否决,再提出一个再否决,每否决一个我都要狠命地拍一下桌子点一下头,于是整堂课被噼里啪啦的声音淹没了,结果我就被蘑菇头叫到办公室整理房间。我很平易近人地安抚了情绪不稳定而不停说话的蘑菇头后,正策划着走什么路线比较适合我现在的心情的时候,突然熟悉的短信声又来了。
“晚上有空吗?”是晶晶的号码。
“嗯?有啊,什么事。”
“帮我弄个资料好不好,我不太会用office。”
“可以啊,随便带点零食来,而且要用垃圾袋装。”
“为什么用垃圾袋?”
“傻瓜,不然进入我们宿舍七寸就会消失殆尽。”
“哈哈,这样。那晚上见了。”
我没有回,随便把手机放进袋里往楼下走,突然感觉脸不由自主地在笑,TMD功力还真的不足,忍都忍不住。
“湘子~”有女生叫我。
“嗯?”我抬头一看,美女!那身材……哎呀~是水狐狸。
“自己傻笑什么呢?捡到钱辨不清美元还是英镑吗?”她很暧昧地笑起来。
“嗯?你~你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呵,怎么,有美女等你,你还不称心啊。”她甩了一下飘逸的长发说,“本来上去找你的,可是刚才遇到狼人说你被老师留下来了。”
“哦?是啊,我刚才抽了点时间给他上了点政治课耽搁了时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水狐狸看着我笑了笑,说:“湘子,别扯了,我有事找你商量。”
我说花的时间要是会超过320秒,那就自己回去写个申请书拿来我审批签字再说。当然如果你用美色来勾引我的话,那时间方面我们可以再商量。
水狐狸很配合地翘了一下艳眉说:“湘子,你希望这样吗?好啊,我今天刚好就是冲着你来的。”
我抖了一下,突然领悟了什么赶紧去摸我的钱包,还在。
呵呵,水狐狸摇着手笑起来说:“就你那钱包放在外面别人还以为是煎蛋,我才没兴趣呢。”
接着她很自然地伸出手慢慢地摸了一下我的脸说:“湘子,我今天要的是你。”
“你,你是开玩笑吧?”我吓了一跳。没等我反应过来,水狐狸便卷着背包在那里笑得直不起身:“哈哈,当然是开玩笑啦,看你这紧张样。”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哇靠,这次精神损失大了。
“什么事情,你说吧,说完你就可以走了。”我不爽。
“呵呵,怎么,很失落是不是?来,陪我去喝杯咖啡慢慢说吧。”
“不行,我赶着去印度卖冰棒。”
“呵呵,那倒省了我的钱,那好吧,我们边走边说。”
“……”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再用美色勾引我?”
“哈哈,你呀,就冲你这一点我才来找你。”
“嗯!”
“我想借你人用两天。”
“嗯!嗯?说来说去,你还是想……”
“呵呵,”水狐狸半闭着眼睛捂着小嘴笑起来,“别想太多了,等下失望越多,呵呵。”
“嗯?”
“是这样的啦,我想……”经过一番陈述与反陈述,抗议与反抗议,我最后答应说,让我考虑一下。水狐狸点点头,拍拍我的脑袋说:“小湘子加油哦,接下来有的是美色来勾引你了,看你支撑到几时,哈哈。”我很大义凛然地抬起头,做不屑状。
水狐狸依旧暧昧地笑着,甩了一下长发道了声别,潇洒地走开了。
我随心踢动一块小石头,然后看着它滚过小坑跳过草缝跳过水管直达目的地——一个开着盖的下水道口,然后赶紧跑开……因为坑里传来人的咒骂声。
回到宿舍,只看到晶晶早就坐在电脑前面,身边还有一只水母在那里指指点点,靠,真是碍眼。怎么着跟我争扮英雄不成。于是我很斯文地跟晶晶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一把把水母拉开,结果发现——晶晶,在玩泡泡龙,汗。
于是我就很开心地和晶晶玩起来,由着水母在一旁大哭说怎么着这也是他的电脑啊……时间就消失在一个个发生的瞬间,突然我停下来很认真地看着晶晶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
的?”
晶晶傻傻地看了我一分钟,然后很惭愧地把手移出键盘去拿包。原来晶晶在她们系当什么小干部,于是被指导员差遣整理一些名单,只是晶晶不会用excel于是求助于我。这忙我自然是要帮的,只是我会把一个步骤分成三步,每步再分成上中下三段,这样就显得深奥,从而起到了树立形象的作用。不过后来我发现这种做法远不可行,因为我被她弄疯的可能性也相应增加了三倍。一个小时做下来,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有一种把她们系的人都改成一个名字的冲动,或者直接编号成男一号女二号也可以,这样大家干起事来不是方便多了吗,何乐不为呢?
“呜,好多啊!做不完了,明天再做吧。”晶晶小小地伸了个腰。
“哦,好啊!我们看片吧。”
“呵呵,好啊!”晶晶拍着小手笑着说,如释重负的样子。
于是我便开始在水母的电脑上搜索比较正经而具有鼓动性的影片。当然在这之前我必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打开“我的电脑”点击“查看”按钮,从菜单里找到“文件夹选项”,在弹出的对话框中“查看”一栏找到“不显示隐藏文件”,然后打钩,相信大家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嗯?这片名好奇怪?”晶晶用手指着一个文件名为“asda”的影片。
“这个……”我感觉有点玄乎,转过头看见水母在那里挤眉弄眼。
“这是个无聊的讲座,咱们不看也罢。”我以平时躲避水母恶毒眼神攻击的最快速度切换界面。
“嗯?这里有一个‘qwe’。”
“没什么的……不好看……”
“还有‘zxcz’。”
“……不看。”
“可是……”
“不用可是……那些都是带病毒的,打不开!”
“哦……那个……”
“什么?”
“yuiy。”
“……”我崩溃了。
“水母……”我以亿万分正义的眼神看着水母。水母很识相,怯怯地说:“机子上没什么好片,就只有一部《东爱》完整版。”
还好,晶晶似乎很是喜欢,一边急着叫水母快点找出来,一边开始说她六年前看时的感觉。我和晶晶一样高兴,不同的是我高兴的是不用再提心吊胆可能在水母的机子上一指点错,遗憾终身。看片我有个习惯,那就是吃东西,因为我希望对待视觉和味觉不该存在不平等现象。我问晶晶我让她带的东西在哪里。她说她放在床上(水母的),可我一直找都没找到。她也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奇怪,刚刚明明放这里了。”
“……”
“你说的该不会是……”水母在一旁嘀咕着。
“难道你……”
“这……我以为是垃圾。所以……那个……你知道的……”
“……”
“……”
水母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我尖叫着跑出宿舍。二十秒后,我又跑回宿舍。随即响起了水母的惨叫声。
宿舍经过十几个来回的伸缩变形之后,水母被我一脚踢出房间。
然后我就有了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和晶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片了。当然她看片的时候我就偷看她,她发现了就也会回头看我,于是我又转回去看片,如此反复,经过一段时间发现脖子酸痛无比。这么一折腾之后,我们就乖乖地看片了。《东爱》确实是个经典的影片,想起初中的时候我边看边抱着枕头大哭,妈呀~怎么会这样。于是常常被我妈骂,小孩子不要看这些,会中毒的。很显然,我是中毒了,而且很深,晶晶应该也是,我想。片子都看过好多遍了,所以我们只是草草地看,只在重点剧情重点重温罢了。虽然很久远的片子,
但还是看得晶晶眼睛红红的,在看到完治在家乡的足球场遇到莉香的时候,晶莹的泪珠在晶晶的眼里转动。
“你家那里也下雪吧?”
“啊?嗯。”
“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雪,还不知道雪花是什么样子的呢。”
“呵呵,下次我看到雪了,我就第一时间叫仙女捎一个给你。”
“嗯,这样啊,那记得叫个比较漂亮的仙女哦,艺术系的仙女优先。”
“你……”
那夜,清脆的笑声一直在空气中荡漾……
大凡校园的晚会,去的人大半出于两种目的:一种是看人,一种是被人看,当然常有抱着第二种想法却只能实现第一种的人。然而也有为了达到第一个想法而牺牲第二种情况的人,比如说我,人称湘子。对了,就是那天受到某个人美色诱惑而不慎失足的青年。那个某人自然是水狐狸。在离国庆节将近一周时间的一天,我被水狐狸连诱带拐地带到了一个叫常青馆的地方——那里算是我们学校的各路豪杰集体耍杂技的好去处。但是有一点致使我甘愿受诱惑而来帮水狐狸的原因就是,那边正在踱来踱去的美女们——来自各个高校的模特选手。
当然男性已经被我用眼睛过滤了。事实上我本来不会有这种机会的,只是水狐狸的朋友是这活动的主办人之一,没有瞎眼的人自然不会放过水狐狸这么一个大卖点,但是节目的安排需要有个英俊潇洒的男士相佐,那没有瞎眼的水狐狸自然不会……
“你表情怎么这么痛苦?”水狐狸问。
我说:“我在挣扎着不知道从哪个看起才好。”
水狐狸大骂:“你是我的搭档耶,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对哦,攘外必先安内哦,稳坐青山,方能放眼四方。
据说那天只是叫我们去熟悉一下,并且看看各人原来的底子怎么样,记得那教练还问我会不会唱歌来着,我很无奈地摇摇头。唉,在这个连放屁都讲究乐感的年代不会唱歌真是一种罪孽啊。但是不知道是出于我的外在条件实在无可挑剔还是水狐狸的坚持无法抵抗,教练并没有不要我的意思。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叫小柔的小妹妹,当然我小妹妹的定义就是大一的新生罢了,而且是师大舞蹈系的,很是开朗,居然逼问我怎么把那个漂亮的大姐姐(水狐狸)追到手的。我说,你错了,那是我的童养媳。之后我就只好想尽办法要求她不要跟水狐狸说我刚才说什么了,这当然需要牺牲一顿麦当劳的代价。
晚上我陪晶晶逛了那条号称×大一条街而实质是地摊一条街的地方。当然作为大四的我们不可能会去买什么,也只是挑一些水果回去过一回小资生活罢了。不像某些豪爽的男生白天陪女朋友逛大洋吃上岛晚上一个人偷偷去买一条十块钱的裤子。
我跟晶晶说帮水狐狸去参加模特赛的事情,晶晶只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问,当模特?就你?
……我想我再不会和她提这件事了……
回宿舍正准备睡觉却收到水狐狸的一个短信,说她去参加晚会的事情不要和水母说。我想除非水母去当女生部长,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听水狐狸说在国庆疯狂周的时候教练要求我们在这段时间去训练。我想所谓的训练不过就是陪美女在一个几十平方米的地方来回走罢了,虽然不像逛街那样可以看到各种只能流口水的东西,但可以尽情地欣赏不同姿态的美女也是一种享受。于是我很爽朗地答应了。显然,女性和男性还是存在相当差距的。水母几天来都忙着帮自己的一个表妹填报志愿,对面宿舍的人几番过来威胁水母说,要是漂亮不报咱×大就杀了他,要是太丑报咱×大那就废了他。
水母说他妹想报咱×大。
我问水母啊你妹到底怎么样,先拿个照片来看看。
水母说不用了,就俺这样。
一听这话我和狼人就在一旁拼命地摇头,劝他赶快准备行李逃跑。
而馒头由于交电费的时候楼管少找了一毛钱而跟楼管大吵了一架,于是楼管盛怒之下决定停我们宿舍电三天。这不现在晚上唯一可以用来照明的只剩下闪着“钱”字的馒头的猥亵眼,害得水母这几天连梦话都不敢说了,有时候半夜还会听到水母吓得在被里哭。因此这几天我们几个人就在恐吓和被恐吓中寻找光明中度过。国庆前一天,我们被指导员驱赶去开了一场毕业生求职动员大会。我们先是被用北冰洋海底的海水浇得一身臊味,然后又被火山口的温度迅速加热,最后唯一的感觉就两个字:糊涂。但是有一种情绪在渐渐蔓延,那就是紧张。指导员说有什么没有过的科目趁着有时间赶紧过了,不然以后就来不及了。后来又说什么我记不得了,只记得我打了个盹以后发现身旁坐满了女生。我正陶醉着却被一个女生的话打断。她问我怎么还不走?我说我在开会啊。她说男生都走了,现在是女生大会。啊……
国庆前夜狼人和水母不知去向,对面宿舍只剩小九一个人。我和馒头跑去打电动游戏,一个小孩在旁边看了很久然后很不屑地说,大哥哥这么大了玩这个就算了,居然还玩得这么烂。我说我们是技术员,只是在测试而已。再然后我们准备放假头一天跑去看升国旗,以弥补四年来一直没认真看过一次的缺陷。
“嗯,天亮了……水母快起来看升旗啊!”
“嗯?神经病!半夜三更叫什么!黑漆漆的。”
“TMD你个水母,你把头裹在被子里当然黑漆漆的了。”
“……”
“……”
“再让我睡一会儿。”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我火大。
“你们两个笨蛋,现在已经是大中午了,讨论这个有意义吗?”馒头一语惊人。
这下,水母可以继续睡了。而我卷着被子跑到窗口去看太阳的位置,垂直偏西。
这时候隔壁的北斗过来找我说,孙燕(水狐狸)叫我三点半去常青馆找她。我明白是要训练。说起北斗顺便说一下,北斗本不叫北斗,只因脸上长了七个小痣呈北斗状,故而得名。经专家预测将来北斗的女朋友一定长着一个硕大的北极星,吓得他每天都要向西南方向膜拜三下。水母先是很吃惊地看着北斗,然后起了床默不作声地拿了牙刷去了厕所。我一把抓住北斗,说不要以为孙燕是你老乡就可以直呼其名,应该用代号。然后就开始讨论代号问题,他说萨达姆,我说小布,于是我们就吵起来了。
下午准时去了。
狼人跟我算过,说我今年的桃花运严重超标,直接导致我国其他人的桃花运人均指数下降0保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备霭俜值恪O衷谖叶哉庖坏闼亢敛换骋桑因为我正陪着水狐狸在常青馆一边看着美女一边流着口水。
我以前没有也没想到现在这样想牵哪个美女就牵哪个的。教练看了我们走了一会儿说怕配合不来,叫我们男生自己挑一个搭档,怎么突然有了一种当皇帝的感觉。正想着就看到三个美女在向我招手,我的身体正不由自主地向那边倾斜的时候……我发现水狐狸如水母般恶毒的眼神。其实,我很知足的,请相信我。于是后面就又和水狐狸继续搭档了,总是要有些所谓的配合。“我……我……”我听到教练要求的配合动作后的反应。
“我什么啊,你把手放到后面干什么,领导视察啊?”水狐狸说着不由分说就牵住我的手放到她的腰间。刷地,我的脸被催熟了红红的像个番茄,红得掉汁。但却很清楚地感觉到水狐狸身上某种清香在蔓延,细胞像喝了酒个个晕乎乎的。
“我……”我显然紧张得不知道怎么走步子了。
“喂喂,你们怎么搞的,以为教你们来集体散步啊?”教练显然不高兴了。
“湘子~不会是紧张了吧?”水狐狸贼贼地笑着眨着眼睛。
“切~哪里!”
“呵呵,原来你也可以这么可爱~”水狐狸有点得意地捂起嘴笑。
“切~”我以平生最不屑的声音来说这个语气词。
其实我明白,我真的是紧张,或许我太嫩了,或许水狐狸妖艳的姿态实在撩人。
“呵呵。”水狐狸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笑。
训练结束后本来队里组织去吃一顿的,因为晚上已经答应晶晶帮她把文件弄好,我就没去。水狐狸以为我有心事,请我去吃饭。想不起什么原因,我使劲地摇摇头。晚上回去发现水母又不见了。我像猴子突然找不到跳蚤玩一样无奈跑去和创可贴吵了一架之后,晶晶就来了。她给我带了些蛋塔说是给我的奖励,可是发现她真的装在垃圾袋里我就觉得有点反胃了……
黄金周的前三天,一切都很正常,因为确实没发现太阳从东以外的方向出来过。我也没有什么特别不顺心的时候,每天下午都可以以训练的名义和美女们散步谈心,这种事情要是拿出来在广大大四生中炫耀是要招砍的,于是我总是守口如瓶。馒头眼镜上的钱字似乎最近越擦越像美金了,我想他应该开始注意汇率了。倒是水母最近怪怪的,经常找不到人。第四天的训练我基本上进入了角色,不仅会走教练要求的“1”字形路线,而且还精通自创的“11”形、“8”形,甚至“s”形。可是水狐狸总是严重限制我的创造性思维,死活只准
我走“1”形,唉,传统教育的缩影啊。
“喂,湘子,走什么神,训练啊。”
“嗯,有啊!”
“笨,把手放这,放这……畏畏缩缩干什么?”
“没有,是你太滑了,我手老掉下来……”我,我要流鼻血了,间或还有什么龌龊的想法闪过,当然是高雅的龌龊,这点我需要强调。远处来了很多男生,猪都知道他们来干什么,瞧那眼睛比脑袋还大还能在想什么……突然发现有一个绝对脑袋比眼睛大的人……
“湘子怎么了,发什么呆,走啊。”
“湘子走啊,教练看着呢!”
“啊?哦!”我终于反应过来了。
“怎么了刚才?”
“没事,刚才我看到有外星人在天上走猫步。”
“切~”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有点心不在焉,因为我感觉到那人身体移动的笨拙系数无限趋近于一种动物,那就是水母。于是我中间休息的时候去了三趟洗手间,洗了三次手,为了寻找最好的观察时间和观察点确认是否就是水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那人了。我想水母大概不会打扮成果子狸消失了吧。第三次去了又回来的时候,听到排练厅外有水狐狸说话的声音,我慢慢走过去。
“你回去吧,我没空去。”水狐狸两手插在口袋里。
“哦,没有,我只是……”水狐狸旁边有个男人嘀咕着什么。我不能看到那人的脸,但是那人背上俨然插着一根飘扬的旗子,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水母。
“唉,听话,回去吧!”水狐狸像在和开裆裤的小孩说话。
“哦……”那个被水狐狸当成开裆裤小孩的人头低低的,在原地磨蹭了一下就转身要走。
“还有,以后少来找我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是不可能的。”这话是出自水狐狸之口。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是一种温柔而又无法靠近的味道。
他们散了。我躲了,我不知道要是我这时候出现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至少现在我还不想做我无法预测结果的事情。
水母走了,走得笨得跟只熊一样,爪子上好像还抓着什么纸类的东西。
我摸摸头整理好表情正准备回去,却被一只小手抓住。
“嗯……看来事情不太妙啊。”原来是刚认识的小柔。
“你看到了?”
“对啊!”
“我没看到啊!”
“……”
我不甩她,一脸若无其事走回排练室,发现水狐狸比我还若无其事,于是我开始自卑。下午一下子就过去了,水狐狸一直没说什么。倒是要回来的时候被小柔揪住不放非要我坦白把水狐狸从刚才那只熊爪上抢过来的犯罪过程。我先是极力否认,不能见效之后就改说过程过于残忍过于恐怖我精神上无法承受。看她似乎还很不甘心地在一旁拼命想逼供的样子,我赶紧打防守反击跟她讲起了我们这里的《新生十不行为规范》,全文如下:
不要刻意打扮得成熟,因为那样看起来和穿露脐装的老妇人一样。
不要相信舍友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交男(女)朋友的话,往往最早有家眷的就是她(他)们。
不要太好心去帮楼管阿姨整理东西,不然极其有可能她会把她惨不忍睹的某个年轻亲戚介绍给你。
不要在舍友骂自己男(女)友的时候去附和她(他),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不要在夜里一个人跑去操场,不然会被暗藏在其中的情侣们当成可怜的话题。
不要指望学校的老鼠有分析华尔街股市行情的本事。
不要老是关心世界最新潮手机的行情,而忘了你还欠宿舍五毛钱的草纸税。
不要在排队的时候轻易站到别人后面,害别人连放屁都不自在。
不要试图强迫舍友改变观点,即便她认为地球是萝卜状的。
不要和湘子说话,因为湘子今天到目前为止还没刷牙。
讲完后小柔就不再对我感兴趣,乖乖跑掉了。宿舍里又没看到水母,只看到馒头蹲在床边低头看着什么东西哭泣,神色黯淡气质直逼葛朗台,害得我赶紧问怎么了。馒头绝望地摇着头伸出一个手指颤抖着指了指桌上的一堆废纸,然后缩了身子扯了一条内衣蹲到角落里呜咽,嘴里还直咕噜:“钱啊!”
我已经习以为常馒头为钱哭了,一块钱人民币掉了个角他都要掉十滴泪。不过这次我是有点吃惊的,因为那桌上的明显是被撕开的“同一首歌”的入场券,显然这绝非嗜财如命的馒头所会买的……眼里闪过水母刚才的样子,我明白了许多。
“水母上哪去了?”
“呜呜,不知道发什么疯,在我面前残忍地撕票之后扬长而去。”
我突然觉得很不爽,拿起那票在馒头面前再撕一次,让馒头的惨叫响得更凄厉一些,然后我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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