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德雷克敲门时已经是上午10点半了。
德拉请他进了屋。
“嗨,美人儿。”保罗说。
“赌运如何?”德拉问,“你是否记在出差费上了?”
“你信不信,”德雷克道,“我赢了将近500美元。”
“所以你今天早上来得这样晚就不奇怪了,”梅森说,“我猜你在那里待了一整夜,坐早班飞机回来的……”
“可不是那么回事,”德雷克说,“实际上,午夜刚过我就不赌了,坐了下一班飞机回来,到办公室后把侦探们送来的情况汇总起来,形成一份报告。顺便说一句,佩里,你给我的消息真及时。我找到时那个金发女娃正在弗吉尼亚路5981号史蒂文·A·巴洛家作客。我在那里等了约1小时,直等到她出来坐了出租车进城。”
“你跟上了吗?”
“我没有,佩里。我租了一辆车,而唯一能停车的地方只能看到那所房子的前门,而我的车却背朝城里。”
“当我坐在车里考虑找个什么借口叫门的时候,来了一辆出租车,停在房前。这所房子的前门打开。一个男人和那个金发女郎一起走出来。他大概就是史蒂文·巴洛。她和他吻别后匆匆跳上车就进了城。那男人站在门前看着车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才回去。如果我来一个急掉头追上去,那肯定完全暴露。而你对我说过,如果她是去史蒂文·巴洛那里,那就算万事大吉,我也就不想再干下去了。”
梅森点头:“不错,我很高兴你这样处理。”
“可是,”德雷克道,“大约11点钟我又碰到她了。她在一家赌场玩轮盘赌,而且手气很好。那时她换了一件紧身花长袍。”
“当时她注意你了吗?”梅森问。
“没有,”德雷克道,“我在赌场的另一端,但我可以从眼角看见她。当时我在骰子台上,相信我的话,佩里,这可是赚钱的道儿。”
“什么?”
“站在那里盯着某个人。我站在一个位置,下5个银元的赌注,直到有人把它耙走或付给我钱。过了一会儿,我买了筹码,就下20美元的筹码。”
“有没有人注意到你在盯着那个女孩?”
“没有。但是有个笑话对你说。有人看见我下注后不看桌面,而是把头扭过去,以为这是一种玩骰子的新方法,很快就有半数的人下注后把头扭过去。”
“他们赢了吗?”
“扯淡,”德雷克道,“这一桌的运气全到我这里来了。”
“你以为这个女孩跑出去跳上出租车的时候注意到了你?”
“真是无法理解,佩里。她是那种冲动型的人。干什么都靠心血来潮。昨夜她坐上车开出停车场时我很高兴她又要去什么地方了。可是快到好莱坞时她忽然又改了主意。她看了看表,转向拉布里亚,拼命往车流里挤。”
“那么,你认为她去看巴洛是临时想到的?”
德雷克点头:“这娃娃是谁,佩里?”
“格拉米斯·巴洛。她是……”
“格拉米斯!”德雷克惊叹道。“老兄!我怎么没想到。”
“有什么情况么?”梅森问。
“太多了,”德雷克道。“从可靠来源获得的这些消息,全部严格保密,一丝也没有透露到报纸上。可是现在呢……当你让我去看拉斯维加斯的史蒂文·巴洛时,我应该马上想到的。当然了,当时这份情报没在手头,而是在我的办公桌上。
“以下是这段故事的梗概:南希·阿戴尔从前往在纽约的格林威治村,是个放荡不羁的自由艺术家。当时她尝试着写小说,也做艺术工作。我猜她的小说写得不错,她能靠写作生活。
“如果你了解当时的格林威治村,你就会感到那种气氛。当时那里有一个年轻的作家,约翰·耶曼·哈塞尔,正在打算写一部伟大的美国式长篇小说,并且打算震惊世界。他比南希大七、八岁。他来自德克萨斯,在老家有个叔叔,叔叔死后留给他几公顷土地。
“哈塞尔和南希同居,南希怀了孕。她要求和哈塞尔结婚,我猜,大概是发生了一些争执。哈塞尔对她说,他们都是解放派,他们不相信传统,他们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他们是天才,如此这般,他们必须不受约束。南希既然自惹麻烦上身,她就该自己设法摆脱麻烦。”
“后来怎样呢?”
“南希纠缠了大约3个月之久,后来突然失踪了。我的意思是说她完全失踪了。她失踪得这样彻底,以致后来哈塞尔的土地上发现石油,他成为百万富翁。回首前尘,天良发现,并意识到自己真的爱上了南希,花了成千上万的美元雇用私人侦探来寻找南希时,也没能找到她的踪迹。他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总之做了一切他能做到的,仍是毫无效果。”
“他怎么会突然良心发现?”梅森问。
“我猜他当时认识了更多的女人,”德雷克道,“可是都比不上南希。”
“我也听说过。”梅森道。
“书归正传,”德雷克道,“南希藏了起来。改了名字,到了洛杉矶,带着孩子。几个星期后邂逅了史蒂夫·巴洛。
“巴洛住在旧金山。他也是个反传统的人。南希吸引了他。他们结了婚并搬到北方某地去住。巴洛搞房地产投机生意,发了点财,就搬到俄勒岗州的波特兰去住。他又到林区去做生意,又搬到了俄勒岗州的本德。后来不知为什么他们关系破裂。后来她嫁给了吉尔曼。”
“格拉米斯对这件事知道多少?”梅森问。
“毫不知情,”德雷克道,“她以为史蒂夫·巴洛是她生父,我猜史蒂夫也非常喜欢她。我不知道他住在拉斯维加斯,不然我早就该猜到了。我听说的他最后一个住址是俄勒岗州的本德。但我知道离婚协议规定史蒂夫·巴洛有权在任何时间看望女儿。”
“哈塞尔怎样了?”梅森问。
“6年前他死了。他没有结婚,他把地产卖了一大笔钱,扣除全部税款后留下300万美元。他在遗嘱中指定把这笔遗产留给他在纽约和南希·阿戴尔同居时生的孩子,不论是男是女,只要能够证明即可继承,他还在遗嘱中写下了这个孩子大概的出生日期。他为此办好了一切法律手续。
“南希在困难时向他求助遭到拒绝后即和他断绝了一切关系,但遗嘱上的规定太奇怪了,所以南希悄悄地找到遗嘱执行人,说她要代表格拉米斯提出要求。
“遗嘱执行人是兄妹二人,遗产数额太大了。他们对南希说要经过验证,我猜真的经过了验证。大约两年前,受雇于这兄妹的一个调查员把这段故事全对我的一个侦探讲了,这就是我的消息来源。而当这个侦探得知我要调查南希·吉尔曼时,他又跑了一趟,弄清了细节。
“好象南希拿出了她在格林威治村住时的房租收据,这段经过是哈塞尔在遗嘱中提到的。格拉米斯的出生证却用不上,因为她在生产时用的是假名,但是却有比这更有力的证据。因为这个家族成员的外貌太相似了,这兄妹一见到格拉米斯便断定她就是那个孩子。他们最初提出给150万美元,最后结果是一切税款扣除后格拉米斯实得200万美元。协议中有一项条款规定,这一切都必须保密,以免让格拉米斯蒙受私生女的耻辱。当格拉米斯长大后,南希要把全部遗产交给她。”
“这是在她嫁给吉尔曼以后?”梅森问。
“大约1年以前。”
“如果格拉米斯对遗嘱和协议毫不知情,她会想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呢?”梅森问。
“这我不能告诉你。南希曾经以某种方式隐藏了起来,刚才讲的只是故事的梗概。”
梅森站起来来回踱步。“好了,”他说,“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什么?”
“讹诈,”德雷克道,“那个维拉·马特尔查出了这件事,她打算敲诈南希,也许是格拉米斯,也许两个人都敲诈。”
电话铃响了。
德拉拿起电话,说道:“找你的,保罗。”
德雷克拿起电话,说道:“喂,我就回办公室。如果可以等一会儿……什么?……你肯定吗?……好吧!讲详细点。”
德雷克站着听了足有3分钟,然后说道:“好。把人派出去,尽可能查明一切……不错,给他点颜色看。用不着省钱。”
德雷克挂上电话。梅森笑着说:“你真能慷他人之慨,我若是当事人就要后悔了。”
德雷克用困惑的目光看着他。“你会后悔的,”他说。“今天凌晨警方发现了维拉·马特尔的尸体。她死在自己的汽车里,汽车显然是控制失灵,在穆罗兰公路附近的山坡上摔下去了。”
“但是,还有许多情况是可疑的。警察开始以为车是故意冲出公路,从一处100多英尺高的陡峭山崖上掉下去的。他们把尸体送到法医处,两小时以前验尸官告诉他们这是一场谋杀,维拉·马特尔的舌骨折断,有明显的淤血斑点,在汽车落下悬崖之前已经死了。
“所以警方就开始了一些高级侦探工作,他们在维拉的裙子上发现了一些锯末,鞋内也有。这种锯末很不平常,是一种珍贵木材的锯末,而这类木材是某些出于业余爱好的人才去购买加工的。”
“她死了多久了?”梅森问。
“最接近的推测是她在昨天早上7点钟至中午这段时间死的。如果警方没有及时发现这具尸体,如果这具尸体再在那里呆两天,就很难确定她的死亡时间了。发现这具尸体应归功于公路巡警认真负责的工作,他们偶然注意到路上车轮的痕迹有些奇怪。不然这具尸体扔在那里几星期也无人知道,因为若不走下公路爬到半山腰,是看不见那辆汽车的。汽车滚进了一个矮小的橡树丛,几乎完全隐藏起来了。”
梅森道:“警察们干这件事有多久了?”
“天刚亮就开始了。他们没让消息走漏,现在大概快要理出些头绪来了。他们……”
外间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德拉拿起听筒,说道:“是,格蒂。”然后对梅森说,“是穆里尔·吉尔曼,格蒂说她简直是歇斯底里发作。她要你立即接电话。”
“接过来,”梅森道,“我和她谈。”
梅森拿起电话,对德拉说:“你也听着。”
德拉点头说:“格蒂,请接过来。”
梅森听到咔嗒一声,说道:“喂,穆里尔。我是梅森。”
“啊,梅森先生,发生了最可怕的事情。”穆里尔说。
“好吧,”梅森道,“现在保持冷静,尽可能简短地告诉我是什么事。我们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警察带着搜查证来了,梅森先生。”
“好吧,”梅森问,“当时谁在家?”
“三个人全在家。南希正在睡觉。格拉米斯今天早上才回来,也在睡觉。只有我起来了。”
梅森问:“警察给你看了搜查证?”
“是的。他们问我家里谁负责,我说算我吧,他们说,他们要检查爸爸的工作间。”
“查了?”
“他们干了什么?”
“有个人用真空吸尘器把地上的锯末吸起来。他们还检查了损坏的椅子、洒了的油漆,拿一些粉末洒在漆罐上,显出上面的指纹,照了相,然后让我在外面等着,但是不让我打电话。”
“这多久的事?”
“大约半小时到三刻钟以前。”
“后来呢?”
“后来他们走了……啊,他们很和气,但是,他们不回答问题。我不断地问他们是不是有麻烦了,可是他们说他们不能回答问题,他们的责任只是收集材料而不是提供消息。”
梅森问:“你父亲在哪里?”
“他去了拉斯维加斯。他原订乘早上的班机回来,9点钟到办公室,可是卡尔霍恩先生9点30分来电话说爸爸还没到,还问我是否知道他在哪里。”
“你对卡尔霍恩先生怎么说的?”
“梅森先生,我……我说了谎。”
“你怎么说谎的?”
“我对他说,我不知道爸爸现在在哪里。给他的印象是爸爸在家里吃的早饭。”
“他有没有问你你父亲昨夜是否在家?”
“没有,他没问这个。他问我爸爸是否打算今早去上班,我对他说他一定会去上班。”
“好吧,”梅森说,“警察走了多久了?”
“大概10分钟吧。”
“你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
“我刚才完全吓傻了,不知所措,膝盖都软了。我不知道是否要告诉南希和格拉米斯或者做些什么。”
“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叫醒南希和格拉米斯。”
梅森道:“我要和南希谈谈,也要和格拉米斯谈。我到你那里去大概比你来我这里要好。我……”
门打开了,凶杀案组的特拉格中尉走进来,黑帽子歪戴在脑后。一个便衣警察跟在后面。
“好,好,早安,各位,”他说,“我看你们这里总是很忙。”
梅森大声对穆里尔说:“好了,好了!什么风把凶杀案组的中尉吹到我的办公室来了,怎么也不敲门?这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多少也表示您对社会习俗的尊重。”
“我曾多次对你说过,纳税人并没有给我们钱叫我们去尊重习俗,”特拉格中尉说,“我可以浪费纳税人的许多时间在门外等。而结果是给别人时间来准备怎样对付我。他们可以毁灭证据,或想出什么花招,有时甚至从后门溜掉,而他们的秘书会诚实地说我要找的人出门去了,她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想我也许有点语无伦次,梅森,可是我肯定你明白我的意思。现在,继续打你的电话吧!”
“电话刚刚打完,”梅森道,然后对着电话说,“还有事吗?”
穆里尔道:“梅森先生,太可怕了。我知道。我……”
梅森打断她:“好了,这很有意思。现在有件事找到头上,可能要占我一点时间。等我拿到文件以后给你回电话。现在有位凶杀案检查员来到我的办公室。他们有点讨厌,因为他们总是要求马上就办他们的事。我得花点时间弄清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一有时间就给你回电话,但是我得先调查那些文件。我以前要你保密的那些事情,现在仍然要保密。你没对别人说过吧?”
“你是指……?”
“全都包括在内。”梅森急燥地说。
“没有,梅森先生,他们没有问我太多问题。他们问起爸爸,我告诉他们他在拉斯维加斯,今天早上回来。”
“好了,我给你回电话,”梅森道,“你就在电话旁边等我。对不起,我很想在电话里把事情搞清楚,警察在这里催着要办他们的事。”
梅森挂上电话转向特拉格中尉:“我能力您做什么呢,中尉?”
特拉格对便衣警察说,“我想你认识佩里·梅森。那位是保罗·德雷克,他的侦探,和德拉·斯特里特,能干的秘书和助手。不要低估了他们每一位的智慧,特别是不要被斯特里特小姐天真无邪的外表或那双非常非常美丽的眼睛所迷惑,小心它们让你忘了该做的事。”
“可以告诉我您刚才和谁打电话吗,佩里?”
“一位当事人。”梅森道。
特拉格道:“梅森,我知道你有个当事人叫吉尔曼,卡特·吉尔曼。”
梅森道:“如果你说你知道,我没有理由否认你的话。”
“那么,让我问你……你是否有个名叫卡特·吉尔曼的当事人?”
梅森皱着眉,仿佛在回忆:“吉尔曼……吉尔曼,”他说,“卡特·吉尔曼。你知道他的地址吗?”
“沃克斯曼道6231号。”特拉格道。
梅森说:“我们可以查一查……不,特拉格,我认为我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
特拉格对那个便衣警察说:“你看这家伙有多诡。他装作好久没有听到卡特·吉尔曼这个名字了,这样表演了以后,又说拒绝回答问题。这样,他既没对我撒谎,又没有说任何不是事实的话,他只不过做了一场聪明的表演。”
特拉格转过身来对梅森说:“梅森,我现在正式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从沃克斯曼道6231号房屋,或其任何部分,转移了任何罪证?”
“罪证,”梅森道,“先看看这个词的意思。证,是指法律上可以接受作为证明的东西,当然需要法律的定义。罪,则是另一回事了,请问是谁犯了罪。特拉格,你看,因为你今天早上要做游戏,这里有很多东西你可以当作证据,而法庭却不能从技术上承认是证据,因为那不可接受。”
“我知道,”特拉格说,“例如说传闻。”
“是了,还有,”梅森道,“你违反了某些例外。例如,如果有人问你多大年纪,你说55岁,或许你并不知道你是否55岁,除非是因为某人告诉了你某事。所以你就要验证某事是否纯属传闻。这就是传闻证据规则的一个例外,外行人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思考的。”
“看起来。”特拉格道,“这里的事是很费时间的了,我……”
电话又响了。德拉拿起受话器,说道:“是,”然后给了梅森一个眼色。“也许你到图书室去接好一些。”她说。
“啊!不必这样做,”特拉格道,“我们并不想偷听,但是我们很忙,而且有些事必须正式说明,佩里,你最好告诉他过一会儿再回他电话。”
梅森看到了德拉脸上的表情,拿起电话说,“喂”,听到了卡特·吉尔曼的声音。
“梅森先生,我是卡特·吉尔曼。我因谋杀嫌疑被拘留。他们在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讯问了我,我现在正在受盘问。他们对我说我有权给我的律师打电话,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
梅森道,“我马上就去见你。现在我不知道你已经对别人说了什么,但是从现在起你什么也不要说,除非我到了以后。明白吗?除非得到我的允许,你不要开口,连天气也不要谈。不要向任何人说。我尽可能快赶到。”
梅森挂上了电话。
特拉格懊丧地对站在一旁的便衣警察道:“这就是近来那些有关剥夺一个人的权利必须遵循正当法律程序的决定造成的结果,你拘留一个人而不把他送到法官面前,在你和他谈话之前不让他通知他的律师,不成。整个执法行动一片混乱。它们把罪犯的手铐取下来,套在执法人员手上。”
“我想这只猫要溜了。梅森,我想你不会回答问题了,你要戴上帽子,冲出房门,去到监狱会见你的当事人了。我们不能阻止你。我们什么也没得到,但是我们还要查一查。”
梅森道:“请查吧,中尉。我想,你有一辆警车在门外,你大概要去监狱。如果你真的好客,并且想作一回好人,那就让我坐你的车去吧,我可以省下不少时间。”
“还可以省下出租车钱,”特拉格道,“真合算,佩里。仅仅为了向你证明我们是好人,就要送你去见你的当事人。当然了,你明白,佩里,我不能为你鸣警笛。我只能象一个普通的守法市民那样开车。但是我们认得路,可以让你把事情办得快些。在你指责未照法律程序剥夺你当事人的权利或警方拘留他并用不正当方法逼供的情况下,我们这样做够大方的吧。
“跟我们走吧,佩里,一直把你送到县监狱,去和那位涉嫌谋杀维拉·马特尔的当事人谈话。我对你说句私人之间的秘密的话,佩里,这次可是铁证如山,你若不特别小心,可能会和你的当事人一起陷入没顶之灾。”
梅森躬身一礼,说:“谢谢你的警告和护送,中尉。”
梅森转向德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1小时内没有我的消息,请你申请人身保护状。”
德拉庄严地点点头。
德雷克一直冷眼旁观,现在打开门让三位男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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