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族为上,破族次之……故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书房内,唐夫子瞪着眼,望眼前游神的少年。
他将《孙子兵法》的《谋攻篇》从头到尾的朗读了一遍,正欲讲解时,他的学生,“御风山庄”的少主竟然破天荒的在发呆?!
那少年支着头,茫茫然地盯着窗外的绿树,偶尔皱皱眉头,不知在烦恼些什么。
这是极少见的一幕呀!
唐逸放下书,叹了口气。少主跟他习文学字已有五载矣,虽然每日上课的时间只有一两个时辰,但每次少主都是聚精会神的,然而,今日的他,竟然会走神?为了何事,他在郁闷?
轻咳了几声,终于引起失神少年的注意。风尘儿转过头,对上唐夫子探究的眼神,他这才想起自己正在上课,忙放下支额头的手,端正坐好,满脸歉意。
唐逸微微一笑,问:“少主可有什么烦心事?”
风尘一惊。“夫子为何如此一问?”
唐逸摇摇头。“我观少主眉心紧蹙,似乎有什么心事埃”
风尘儿一愣,唐夫子温和地笑,他叹口气,道:“夫子,学生……近日有一疑惑,思索了许久,仍想不透。”
“哦?”唐逸坐下来,倒了杯茶。“少主不妨说出来,或许我可以为少主解答。 毕竟,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风尘儿沉默了几许,之后,他道:“学生……近日恐怖是病了。”
“咦?”
双手无意识地按上心口,他吁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我见到……爹爹,心会莫名的狂跳。”
唐逸一口茶含在嘴里,差点喷出,见风尘儿素来无忧无虑的天真面孔上泛出苦恼之色,他暗暗诧异。
风尘儿腼腆一笑。见夫子脸色古怪,他虽不知自己的话引得对方心惊,但仍继续将心中的疑问道出:“半年未见他,我……我异常思念,前日,他回来了,我心急地奔出去,只为了早日看到他。可见着了他,我又心慌了。我不知该如何形容那股乍见他的喜悦,心里闷闷的,又甜甜的……”
他咬咬唇,思及前日在“凝月池”中,父亲对他的亲昵,两腮红若樱桃,心跳如雷,双眼迷蒙。“为何呢……爹爹的亲昵动作,我……我想躲又贪恋?”
那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当醒来时,他竟已沐完浴,着了里衣,躺在床上了。
虽疑惑,但他知,应是父亲帮睡着的他洗了身体,并穿了衣物,抱至床上。
蹙了秀气的眉,他望着窗台,喃喃。“为何呢?他……他是尘儿的爹爹呢!”
唐逸只感到背部一阵汗湿,少年全身泛着瑰丽之色,他心惊胆颤。
轻轻叹了口气,少年回过神来,用单纯得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神询问夫子。“我……是否病了?”
唐逸脸色苍白,倏地转头,望向敞开的窗口。
不知何时,一条冷然的孤傲身影,无声无息地立在窗边,风一掠,扬起了他的衣和发。
风尘儿怔怔地望着他俊美却漠然的脸庞,一丝情愫绕上心头,心又开始不安分了,舔舔干燥的唇,他沙哑地呼唤:“……爹爹……”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夜,宁静。
灯火朦胧的房间里,金猊中燃着舒心的瑞脑之香,波斯地毯上,两只巨大的白虎安逸地趴着打盹,粗壮的尾巴偶尔拍打着。不远处,造型优雅做工精致的美人榻上,斜卧着一美丽少年。
那少年手中执着一本蓝皮书,微卷的封面上隐约可见“孙子兵法”四字,少年全神贯注地细读着,微开的窗户掠过夜风,摇曳着灯台上的油灯。
门,“咿呀”地开了,步入一妙龄少女。
少女一见榻上只着单衣的小主人,不禁颦眉,快速地关了门,绕到窗口,将窗扇紧闭好,放下了帘子,转身到内室,抱了一条毛毯,体贴地披在少年的身上。
“好主子,夜深了,您就少看一会书吧。”她劝。
翻了一页书,风尘儿揉揉眼,朝少女一笑。“日间上课时,我走了神,夫子教些什么全然不知,如今好不容易静下心来,自要一翻温习。”
白霜拨了拨油灯,使房里更亮了。低头看了眼风尘儿姣好的脸,微微发怔。
将《孙子兵法》的《谋功篇》琢磨再三,风尘儿不断地呢喃着篇尾的几句。“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他出神,白霜亦出神。
如琴音低吟的声音实在好听,白霜不由自主地被魂吸了过去,美目紧盯着他微蠕动的红唇。
脑中,渐渐浮现那禁忌的一幕。
“知彼知己?唉,我却不知彼,也不知己……”风尘儿放下书,拧了一对秀气的眉,转眼见两只白虎睡得正酣,他羡慕地道:“大猫小猫真幸福,似乎没有什么烦恼呢。”
白霜抖了下手,掩饰了自己的失态,低问:“少主……有什么烦恼么?”
风尘儿盘腿而坐,托着腮,幽幽一叹。“日间,我向夫子提了个问题,夫子竟答不上来。夫子无法为我解答,我该去问谁呢?”
“咦?唐夫子学富五车,也会有为难的时候?”白霜奇怪。唐夫子是山庄里出了名的才子,十八岁高中状元,累官至尚书,后来不知何故,辞官归故里。才高八斗的他,竟会被少主难住?不过,少主天资聪颖,能举一反三,或许……
风尘儿摇摇头。“我问的,与学术上的无关。”
“哦?”
皱了皱眉,风尘儿下了美人榻,在柔软的地毯地踱了几步,整个人越发忧虑了起来。
白霜诧异,不解地望着他。
一颦眉,一垂眼,一侧首,一吐气,一思索,无不显示着他心事重重。为了何事?她的少主,在两日之前,依旧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呀!自庄主回来后,他……他竟染了忧愁?如此一个美丽的人,染了愁云,总令人心怜!
为何呢?
风尘儿也在不断地问自己。
白天时,他向夫子剥白自己的心情,夫子一反往常从容,露出了惊慌之色,若他没有看错,夫子的脸色略发青呢!
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吗?
那时候,父亲怃然出现,确实叫他和夫子都吃了一惊,但没一会儿,父亲未发一言走开了。
他松了一口气,是因为不必再因父亲的凝视而心慌。
夫子亦松了口气,可,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不知……他能否回答我?”脑中浮现出一张冰冷如霜的俊美脸庞。
白霜一震,她上前,轻语。“少主,夜深了,该歇息了。”
风尘儿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神情凝重,下了下决心,双手交握了下,便匆匆闪进内室,披了件外衣,又急步出来,向门口走去。
白霜忙追着他问:“少主,您要去哪里?”
风尘儿笑笑,似乎豁然开朗了。“我去找爹爹。”
白霜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吞了吞口水,她道:“夜深了,少主一人……不好去打扰庄主吧?”
“可是,我若不问清,难以入眠呀!”他素来没有什么烦恼,日子过得十分悠闲,但一有疑问,但会寝食难安。
“可……可庄主他……”白霜吞吐,不知该如何启口。
“咦?”少年困惑地歪着小脑袋,明亮的眼里纯粹无污垢。
白霜咽了咽口水,娇瞪一眼。“反正……奴婢绝不让少主出门。都这么晚了,你若不睡,明早定无精神了。”
“霜姐姐……”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白霜坚决摇头。庄主他……他对少主……
她一脸固执,风尘儿无奈地叹气。“好姐姐,你松手吧,我不去便是了。”
“当真?”白霜不信。
风尘儿只好松开了按门的手,转身向大猫小猫走去,白霜这才放开了拽他衣服的手。
在大猫身边坐下,轻轻抚摸它的皮毛,大猫立即醒来,睁着虎目,不解地望向主人。
风尘儿偎在它身边,喃喃了几句,大猫双耳一竖,低吼几声。
白霜在一旁看得莫明,不禁上前问:“少主,你明日再和大猫儿爷玩吧,现已晚了。”
“嗯,好的,我这就去睡。”站起,伸了个懒腰,他打着瞌睡向内室走去。
白霜疑惑,蹲下身子,摸摸大猫。
大猫似乎很享受她的抚摸,抖了抖身子,白霜疼爱地摇摇头,正欲起身时,忽然,大猫扑了上去,将她按倒在地,她惊叫一声,同时,风尘儿跑出内室。
被大猫扑倒在地动弹不得,白霜惊惶失措。“哎呀,大猫儿爷又调皮了,好主儿,快叫它放开奴婢。”
风尘儿却笑如春风,神采飞扬。
“霜姐姐,你就陪大猫儿玩一下吧。我去找爹爹……”
“哎?”白霜大惊失色。这个少主人……他……他竟是如此可恶!
朝白霜愠怒的脸望了望,风尘儿略带歉意。“霜姐姐,莫担心,尘儿很快便会回房的。”
开了门,他跨出去前不忘叮咛大猫。“不许欺负霜姐姐哦!”
大猫兴奋地吼一声,他这才放心地出门。
被制的白霜哭笑不得。她的好主子,只怕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猫儿爷……”她哀求。“行行好,您就放过奴婢吧!”
大猫伸舌,在她脸上舔了一记,她脸色一变,刹时,满脸口水,欲哭无泪呀!
一直趴在一旁的小猫睁只眼,闭只眼,事不关己。
父亲的房间与他的很近,他们住在同一个院落里,房门相对,只是两房中间隔了一个场子,走上两三百步,便可到达父亲的房门口。
立在门外,风尘儿深呼吸了几次,抬头望夜空中的明月,调节情绪,尽量不让心跳得过快。
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进来。”
他的心控制不住地又开始乱跳了。他懊恼,真个病了呢!光听声音,他……他便失常!
低着头,推门而入。
一个没注意,忽地撞上一具坚硬的胸膛。他吃了痛,捂着额,抬头,望进一双如深潭的黑瞳内。
风冷邪瞥了他一眼,转身进屋。风尘儿略感失落,无言地关上门,跟进去。父亲的背影,一贯的孤冷呢。
房中,燃着与他房里一样香气的瑞脑。他踌躇地立在几案前,而风冷邪坐在案后,翻阅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没有交谈,寂静一片。
风尘儿不安地打量父亲的房间。他虽与父亲同住在一个院里,但甚少进父亲的房间,再则,父亲常年不在,诺大的院落,他一个住来十分的寂寞。
父亲的房间与他的人一样,毫无温度,冷冰冰的陈设,无任何情感。
他立着,看着,莫名的伤感了。
仿佛过了许久,男人冷淡地开口:“有事?”
他回神,心口闷闷,专注地望向男人。
男人不羁地坐着,手中已无公文。
他出神地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男人又问:“有事?”
他掀掀长长的睫毛。“日间,爹爹……可有听到尘儿问夫子的话?”
风冷邪起身,修长的身体来到风尘儿的面前,不算高的风尘儿只及他的肩,风冷邪伸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耳垂,风尘儿敏感地一缩。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咦?”风尘儿仰头,心鹿直跳,不知不觉中两腮桃红,他喃喃。“尘儿……是否病了呢?”
宽厚的大掌倏地按在他乱跳的心口,他惊呼一声,想躲开,但风冷邪更快地揽住他,将他锁在怀中。
心跳一阵急过一急,呼吸越来越急促,他难受地申吟一声,不由地,眼中雾水一声,甚是可怜地瞅着父亲。
风冷邪无动于衷,埋首在他发间,吸取他幽淡的体香。
被男人抱在怀中,整个人熏熏然,神智飘忽欲飞。
“爹爹……”他揪着男人的衣襟,不知该如何是好。脑袋昏昏沉沉地,他……他似乎病得更厉害了。
风冷邪将他揽腰抱起,他无力挣扎,由他将他抱至软卧上,像一滩水般,倒在丝绒上,双手无力地抓着领口,急促地呼吸,眼角渗出泪水。
风冷邪坐在软卧边缘,展开双臂,撑在他身两侧,伏下身,低头,薄唇如轻絮般地拂过他的眉心,他的眼,他的颊……
风尘儿眨眨眼,窒闷的心似乎缓上几分,鼻息间尽是男人成熟魅人的气息。
“很难受?”男人破天荒地开口问他?
说不清自身的感受,风尘儿不语。
抚了抚他的发丝,男人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唐夫子可有教你诗词?”他问。
风尘儿困惑地点点头。“有。”
风冷邪扬扬嘴角,又问:“可知‘春心荡漾’四字的含义?”
春心荡漾?!
风尘儿忽地捂住脸,浑身燥热。他……他……难道此时的他便是春心……荡漾了?可,可那是只发生在男女之间的呀!山庄里,婢女众多,花容月貌的不在少数,他看着,只觉她们赏心悦目,但并不会生了爱慕之心,与婢女们相处,极为自然。唯独……对自己的父亲,他……无法自处!小时,常常躲在一角,专心的望着冰冷孤傲的父亲,长大了,见着的次数少了,便开始思念。今次父亲归来,自己的心境发生了明显的转变!?
望着父亲,他……心慌,酸甜交加,不见他,又闷气,失神,这种心情……难道真是夫子曾讲过的“春心荡漾”?可他又怎能对自己的爹爹有遐想?
不,不,他只是……一直孺慕着爹爹呀!
他的娇酣模样,风冷邪看在眼里,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远离他。
风尘儿松开手,寻找父亲的身影。窗口,立了一条颀长的身影,背对着他,显得极为冷漠。
他心一窒,难受地蹙眉。
爹爹……为何不多加解释?他的心,仍闷得慌呀!
原本是想向父亲问个清楚的,但如今,他直将自己陷入了一个更困惑的迷境!
“爹爹为何不多再解释一些呢?”他轻问。
立在窗边的人转过身,负手而立,冷语。“我已解释过了。”
“……尘儿不懂。”他坐起身,摇头。
风冷邪无情地扬扬眉。“那是你的事。”
风尘儿讶然,怔忡地望着那覆了寒霜的男人。戚楚的眼神,使人疼惜,偏风冷邪无情冷硬,被这么一双忧愁的眼望着,竟能不动声色。
门,被轻轻敲响。
风冷邪双眼一锐利,问:“谁?”
“奴婢白霜。”门外是女子平平的声音。
“……进来。”风冷邪道。
风尘儿抹了把脸。门被推开了,步入白霜妙曼的身姿,她手中端着茶水,风尘儿见了,小声叫了一声:“霜姐姐……”
白霜看向他,没有应声,风尘儿心中叫苦。霜姐姐定是生他的气了。他走向她,细声问:“大猫没有欺负霜姐姐吧?”
白霜面无表情。
她似乎气得不轻呢!被他摆了一道,偏她又担心他,才端着热茶来看看?
自觉歉意,他向她伸手。“我口渴了,好姐姐给杯茶吧。”
白霜犹豫了下,递给他一杯。风尘儿忙接过来,一口饮荆
“谢谢霜姐姐。”
白霜嗔咛一声,摆好茶具,便离去了。
风尘儿吁了口气,望向看着一切的父亲。“我……我该回去睡觉了。”
理了理情绪,既然从父亲的口中得不到更多的解释,他只好作罢,回去自己再好好想想。
沮丧地开门,正欲离去时,风冷邪却从背后抱住了他,他一震。
“尘儿……”低哑的嗓音竟出自一向冷漠的男人之口。
风尘儿惊悸地发颤。他……很少会唤他的名儿……
“风家人——从不逃避!”下一刻,他的声音清冷得如寒剑的啸鸣。
风尘儿一震。
他……他有逃避吗?他逃避了什么?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何要……如此责备他?
眼一酸,他哽咽。“尘儿……没有逃避!尘儿不懂,不懂呀!”
空气中,隐隐飘浮着叹息声。是为他的单纯而叹息?
风冷邪放开了他,他擦擦湿润的眼,欲走,迎面却扑来一阵冷风,风冷邪闪电似地拉住他,将他拉进怀中,纵身一跃,飘至房内,“当当当——”门口的地板上嵌了一排暗器。
风尘儿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待弄清楚时,人已被风冷邪紧紧护在怀中,他一惊,房中弥漫着一股萧杀之气。
“嗖嗖嗖——”,几条黑影闪进房内,执着白森森的刀剑,袭向风冷邪。
风冷邪冷冷一笑,眼眸中迸射出阴冷之光,一手揽着风尘儿,一手见招拆招,如光似电地穿梭于数名刺客之间。
刺客发狠,招招致命,不约而同地击向他怀中的人。
风尘儿紧紧抓着风冷邪的衣服,面露痛苦之色。
风冷邪从袖中弹出一条如蛇般灵活的白绫带,将他与风尘儿护昨密不透风,那白绫带看似无伤杀之力,但与刺客的刀剑相触时,竟发出金属相撞的“叮铛”声?
白绫一闪,划过一名刺客的咽喉,那刺客惊叫一声,脖子处喷出殷红的血,瞬间倒地不起。风冷邪冷哼一声,气一展,原本只有三寸宽的白绫带突地舒展,扩至半米宽,薄如蝉忌,似透非透,隐隐泛着寒光。
刺客们心一寒,停滞数秒,蝉忌般的白绫刷过,又有三名倒在血泊之中!
剩下最后一名刺客,那刺客全身伤口,握刀的手满是鲜血,吞天口水,他惊恐如瞪死神般的瞪着一身寒气的风冷邪。
风冷邪瞟了他一眼,手一震,白绫带瞬间收缩,刹那间缩短变细,“琤”的一声,那白绫带竟变成了一把弹性极佳的三尺七长的银剑?!
“飘雨剑?!”刺客惊心动魄,恐怖异常。
飘雨飞花逐明月,封喉见血惊修罗!
飘雨剑千变万化,千姿百态,随主人的内力深厚展现不同形态,它可如天边一道银链,可如指尖一根针,可如悬梁一白绫……它的神奇,无人能预侧。而近来,江湖传言,飘雨剑 被“御风山庄”的庄主风冷邪所得?!
风冷邪以剑胜名于江湖,手中握有飘雨剑,简直是如虎添翼!
刺客冷汗直冒,死白了一双鼠眼,瞪着那泛着嗜血之光的长剑。
“说——”风冷邪长剑一指,冷酷地逼问,“何人指使尔等?”
刺客骇然,惊惧地向他掷刀,风冷邪一闪,躲过。刺客飞身要逃,却被门外闪进的四条人影所制。
风冷邪长袖一甩,“飘雨剑”如烟般地消失在他的袖里。风雷电火四人铁青着脸,制住了刺客后,一齐下跪。“属下等救驾来迟。”
风冷邪抱着风尘儿,坐于紫檀嵌玉宝座上,冷飕飕地下令。“拖下去——”
无法动弹的刺客只感到地狱之门已为他开启了。
四人领旨,正欲带刺客去地牢严打拷问时,风尘儿“哇”地痛嚎一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染红了风冷邪的衣服。
众人一惊,动作一滞。
风冷邪的脸上布满寒霜,一把按住风尘儿的脉门,脸色大变,厉声喊道:“叫医者!”
风立即施展绝佳轻功,闪身寻人去了。
风尘儿痛苦地皱了五官,口中不断呕血,风冷邪手掌按在他的胸口,运功护住他的心脉。
少主人——中毒了?!
其他几人震撼。
雷迅速地在刺客身上搜了一遍,但一无所获!火和电在死去的刺客身上搜索,不一会儿,他们白着脸,无言地摇摇头。
被风冷邪严密保护着的风尘儿,怎会中毒?
医者——“御风山庄”的大夫很快地赶来了,三十开外,一脸严肃,炯炯有神的眼,没有看其他人,手脚利落地来到风冷邪身前,按上风尘儿的脉门,须臾,他皱了一双剑眉,脸色更严肃了。
从药箱中翻出一粒药丹,快速地送入风尘儿的口中,风尘儿五腑六脏虽疼痛难忍,但神智仍是清醒的,松开咬紧的牙关,将腥臭的药丸吞了下去。
医者又拿针灸,在他的几大要穴扎了几针,他似乎没那么痛苦了,精神无法支持太久,昏睡过去了。
“如何?”风冷邪问。
医者瞥了他一眼。“暂时保住性命。但——若拿不到解药,两个月内毒发便无药可救了。”
风冷邪寒彻。“你也无法解毒?”
“无法。”医者摇摇头。其他人立即一脸凝重。风冷邪以袖擦净了风尘儿嘴边的血渍,墨黑的眼更深沉了。
医者环视了一番房间,扫到案桌上的茶具,他走了过去,审视了许久,道:“茶杯上,有毒!此毒无色无味,但人的唇只要一沾上,便会中毒,同时,杯口上会泛黄。”
风冷邪眼中寒光一闪。
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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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尘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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