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尘 第六章

  “御风山庄”的少主人中毒了?!
  而下毒之人是——贴身侍女白霜?!
  白霜是两年前,总管安排在少主身边的。当一直照顾少主的嬷嬷去世后,少主的起居生活便由白霜照应了。白霜虽只有十七八岁,但本事却不校庄主常年不在山庄里,他与少主所住的“孤剑院”,让白霜打理得井然有序。白霜对少主忠心不地,照顾有加,更是把少主当弟弟一样疼爱。如此一个没有心机的普通侍女,为何要毒害少主?
  跪于冷硬的地板上,白霜惨白着脸,她,否认。“奴婢——没有毒害少主!”
  天,灰蒙,没有一丝光亮。屋内,烛火通明。风冷邪坐在紫檀宝座上,怀中是昏睡的风尘儿。他的白衣上,晕染的是风尘儿呕出的鲜血,他,从亥时到子时,未曾变换过姿势。 抱着风尘儿,如拥至宝。
  房间,另外有六人。立于风冷邪身两侧的风雷电火,站在一旁的总管,以及跪于地上全身冰冷得发抖的白霜。
  男人们严竣的表情,在听到白霜的辩白后,更寒厉了。
  白霜无力地辩词,显得极为苍白,虽然如此,她仍是将心中的话道出,她的声音在抖,却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奴婢服侍少主两年了……少主美好不失纯真,他如无价之宝,奴婢衷心的珍惜着他。我虽卑微,但爱主之心天心可鉴!亥时之前,奴婢未曾离开过少主的房间,大猫儿爷一直压着奴婢,调皮的不许奴婢出房门一步。当事发后,奴婢仍被压制着,少主命大猫儿爷不许奴婢阻止他找庄主,大猫儿爷素来听少主的话。请……庄主明查……”
  总管皱了皱眉。的确,当少主中毒之后,庄主下令寻找折霜时,护卫发现她正被大猫压制着在少主的房中,无法动弹。
  可,又有谁能证明白霜的言词属实?少主昏迷无法对证,白霜侍奉少主两年了,与大猫小猫混得极熟,或许她在送完茶后,回房,与大猫戏玩?
  她的动机是什么?她……会是仇家所安排的棋子?
  风冷邪全身散发出寒彻之气,冷眸如两道利剑,刺向跪于地上的少女。少女目光袒旦,并不惧怕地迎上那锋锐的利剑。
  一抹冷笑,悄然爬上风冷邪冰寒的脸,他开口,其他人屏息凝听。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一句铿锵有力,却冷酷无情的话,判了白霜的死刑!
  慢慢地,白霜垂下了眼,她磕头,颤声。“奴婢……没有怨言!只求……庄主能揪出……真正的凶手!还奴婢……一个清白……”
  总管摇了摇头,木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风雷等人一身寒气,无一丝怜悯之心。
  风冷邪挥了挥手,门口等待命令的护卫立即进门,拖起了白霜。
  “……”
  一丝微弱的申吟声在凝冻的空气中划出波痕。
  风冷邪立即低头。
  风尘儿满头大汗,无力的小手颤抖地揪着父亲的衣襟,虚弱地张着口:“不……不要……杀……霜……姐姐……”
  声音虽低,但在场功力深厚的男人们都清楚地听到了。
  风冷邪凝视着他,不言不语。
  护卫压着白霜,等候主人重新发落。
  含着泪水,风尘儿张开眼,模糊地直视前方,他刚刚虽闭着眼,但神智已婚渐清醒,房内人的话,他听得清楚,却无力插上一句。当听到父亲无情的下令时,他着急地强迫自己发出声音阻止。
  白霜泪滚滚而下,嘶哑地哭了。
  少主!可怜的少主,心善的少主碍…
  风冷邪握住了风尘儿冰凉的小手,风尘儿轻咳了几声,祈求地望着国办不再冰冷,但也谈不上温和的脸,他道:“霜姐姐……所言属实!我那时……的确要大猫……压着她……”
  风冷邪瞟了眼垂泪中的白霜。
  “我想找爹爹……问些话……可霜姐姐……不让去,所以……才叫大猫压着她……爹爹定是奇怪,被压制的霜姐姐……何以能……为我们端茶?”
  是的,若事实如白霜所言,那么端茶进门的白霜又是何人?
  有些支持不住,风尘儿合上眼,微弱地喃喃。“那个人……不是霜姐姐!当时……怕她生气……尘儿……没有注意,霜姐姐……右手有疤……那个人……没有……没有……当时……没有细想……”
  他喃喃着再次昏睡过去,但终于揭了谜底了!
  有人易容成白霜的模样!
  混江湖的,谁不知易容术?!然而,再高明的易容术也会有疏漏的时候。白霜右手上有疤,若不是亲近的人是很难察觉的。风尘儿与她朝夕相处,自是知道。当假白霜递给他喝时,他虽疑惑,但一心怕白霜生气,故尔忽略了。再则,他对江湖完全陌生,自是不知有易容术这种技能!他只能提出疑问,却想不透。
  风冷邪几人,老江湖了,一听他的话,便一清二楚了。
  白霜——算是捡了条命!
  但死罪可饶,活罪难免!在未水落石出之前,她暂且关进地牢。
  白霜拖下去了,房内,又是一片寂然。
  风冷邪轻轻地摩挲着风尘儿无血色的颊。
  今晚的刺客,只不过是一个警告!若敌方真想至他们于死地,会派更厉害的杀手来,而不是几只三脚猫!至于毒害风尘儿……
  凝重的脸一僵,剑眉不禁一锁。
  总管望着风冷邪一身的血,不禁道:“庄主……先换件衣裳吧。”
  风冷邪恍若未闻,盯着怀中的孩子,一动不动。
  总管隐隐一叹,立在一旁,默然。
  风雷等人关注着主人,主人未发话,他们只有静候。
  凌晨,总是凉意的。
  火进内室,取了一条毛毯,递给主人,风冷邪无言地接过来,包住怀中的少年。
  一刻,两刻,直到寅时,房门被打开了,进来医者满是露水的身影。
  “灵山‘几度慈心’白涟君现居于华山。”他花了数个时辰,终于查清了江湖上闻名遐迩的神医踪迹。
  风冷邪精神一振,快速下令:“发拜帖!”
  夕阳几度,断肠片片飞红,慈心谁怜?
  几度慈心,慈心几度?白涟君虽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但他的无情不下于风冷邪!常言道,行医者慈悲为怀,遇伤则治,遇病则医。然而,白涟君却完全背道而驰!他虽有一身绝学,但诊治的病人却聊聊无几。这聊聊无几中的皆是那即将跨入地狱之门的人,恰巧遇上了白涟君心情欠佳时,随手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不错!白涟君只有心情不好时,才会救人!但,他心情欠佳的时候实在太少太少!通常,他是心情愉快的!用不完的金钱,数不清的红粉知己,一生风流,美酒在手,美人在怀,如此一个放荡不羁的人,岂有不快之时?
  风尘儿身上的毒,医者只能拖无法治。毒之厉害,唯有白涟君可解?
  而白涟君,一个只有几度慈心的无情之人,会为他医治?
  一切,唯有相见之后而定吧?
  车轮“轱辘”,官道上,平稳而飞快地急驰着一辆高档的马车。
  从马车的造型外观可看出,此马车非平常人所能有,它浑身紫红,漆色均匀高贵深沉,由四驹相并而拉,快而平稳。马车前后,分别有两骑。行在前面的两名青年衣着一青一紫,后面的两名一红一蓝,一行车马,行在大道上,扬起无数灰尘,快速地向西行。
  宽大的车厢内,横卧了两只成年白虎,两只巨虎仅占了车厢的三分之一,充足的空间,摆有固定的茶几,暗格,丝被,在折虎的左侧,柔软的丝绒铺上,睡卧着一脸色苍白但极为秀美的羸弱少年。少年的身上盖着柔软的翠色毛毯,包裹在毛毯下的身体形态优美。少年的身旁,坐着一名浑身淡漠的俊美男子。他轻拨着小火炉,使车厢内更暖和,如冰魄般的眼不时地瞟向昏睡中的少年。
  安静的车厢内,慵懒的白虎打着呵欠,其中一只将巨头转向昏睡中的少年,伸舌怜惜地舔舔他雪白的颊。
  一记利眼扫射过来,灵敏的白虎竖了毛,抬眼对上男子如冰似剑的利眼,它打了个颤,不甘不愿地收了舌头,缩回头。
  男子从暗格里抽出丝巾,在少年湿漉的颊上擦了擦,少年因他的动作动了动紧蹙的秀眉,男人的手顿了顿。
  咛嘤一声,少年悠悠转醒,茫然的眼,缓慢地眨着,清澈的眼珠子,天真而纯净地环视着四周。
  当看到两只白虎时,他泛出一抹清莲般的笑,白虎瞪着虎目,轻吼几声。
  少年慢慢地转头,看到凝视他的男人,他从毛毯中伸出手,男人立即握住他冰凉的小手。
  “爹爹……”风尘儿轻唤男人。
  风冷邪轻柔地将他抱入怀中,让他舒服地靠在怀中。“饿了?”
  风尘儿摇摇头。“我们……在哪里?”
  “马车上。”
  马车?风尘儿好奇地转眼再次打量诺大的车厢。他从未坐过马车呢!在书上看过不少图形,但从不知马车内竟宽敞得如一个小房间,车驶得很平衡,并不会感到颠簸。
  “少主醒了?”声音从不远处的帘子后传来,同时,帘子被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掀开,出现一名面目肃清的男子。透过帘缝,可窥视到帘后亦是一个车间,有小炉子,上面正熬着药,帘子一掀开,药香立即贯进来。
  原来,这宽大的马车是分了前后两车厢的。前面的可容纳两人坐卧,后面的如一华丽的小房间,容纳址人不成问题。
  风尘儿窝在风冷邪的怀中,突然出现的人全在陌生。
  那个瞥了一眼,放下帘子,之后传来倒水的声音,片刻,帘子又被掀开了。
  “药——”他将碗递了进去,风冷邪稳稳接过后,他又放下了帘子。
  刚熬的药,火烫,但风冷邪似毫无知觉般,稳当地端在手里。
  闻到浓浓的药味,风尘儿皱了皱鼻子。
  将药吹凉了之后,风冷邪盛了一勺药,递到风尘儿的嘴边,尽管怕死了苦涩的药汁,在父亲紧迫的盯视下,仍是一小口一皱眉地喝下去了。
  辛苦地喝完药后,他吐着小舌,趋赶着苦味。
  风冷邪将药碗搁在有磁性的小桌上后,从抽屉里取了一粒软糖,寒进他的小口内。
  “唔——”贪嘴地含着甜丝丝的糖,他感激地望着父亲。
  风冷邪的脸依旧冰冷冷的,但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手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他的手心。
  手翠以来一阵阵热气,风尘儿不可能无动于衷,他悄然地合拢手,将男人的手指包容住,男人抬了一下眼,没有抽离,任他握着。
  心,开始迷乱。
  风尘儿申吟一声,将脸埋进男人的怀中,在他的胸膛上磨蹭了几下。
  风冷邪垂下眼,揽他的手臂紧了紧,低头轻吻他的发丝。
  “我们……去哪里?”闷在男人的怀中,他小声地问。
  “华山。”
  “华山?”风尘儿露出半张小脸。“五岳中的那个华山吗?”
  “嗯。”男人将视线落在少年憧憬的小脸上。
  风尘儿轻叹一声。真好,他从未出过远门呢。十五年来,他活动的范围唯有“御风山庄”,父亲不允许他出山庄一步,他虽不清楚为何,但仍是听话的呆在山庄里。每每夫子谈及中原大地的册山水水时,他总是特别向往。夫子一见到他向往的神色时,便会隐隐一叹,巧妙地转了话题。
  “华山——美吗?”他问着常年在外的父亲。
  风冷邪略怔了下,扯扯嘴角。“——不知道。”
  “咦?”风尘儿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风冷邪面无表情微侧过脸。风尘儿眨眨清澈如水的大眼,盯着男人完美无瑕的侧脸,男人斜眼,冰魄般的眼对上他的,风尘儿轻扬嘴角,闷笑着埋进男人的怀中,男人皱了剑眉。
  “咳咳——”一时的舒适,忘了身中剧毒,而在放松的时候,身体不客气地抽痛起来。
  “唔——”风尘儿手一紧,抓着你亲的手不放,看来药起作用,与毒抗衡,令身体不适。
  风冷邪的剑眉拧得更拢了,静卧在一旁的折虎不禁凑上前。
  缓过气后,风尘儿感到大猫小猫的接近,便转头,朝它们一笑。“放心……我没事……”
  大猫呜咽几声。风尘儿柔和了眼,眼中有泪光。想起大猫和小猫的母亲于三年前去世。当初那只被他误认为巨猫的白虎,是父亲从小便相随的伙伴,但虎命且短,时间到了,便走了。它死的时候,小猫大猫虎啸了很久。他看了,忍不住泪潸潸。生命何其匆匆?嬷嬷伴了他十几载,终是被神召唤了去。如今自己……
  他幽幽地望向父亲。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男人冷着脸,生硬地道:“你不会有事。”
  风尘儿禁不住,泪窜了出来,蠕动唇角。“我……我想呆在你身边……一直……”
  风冷邪幽暗了眼,将风尘儿的手放在唇边摩挲。“你想呆,就活下去。”
  “爹爹……”泪似乎更多了。
  温热的唇倏地落在他的眼上,男人吻去了他的泪,他忘了掉泪,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望着,望着,困意袭来,他缓缓地闭上眼,只感到唇上有轻絮抚过,不舍了含了一下,便失去意识了。
  外间,医者靠坐着,一直注视着帘缝的眼闪了闪,严肃的脸上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车外,青山绿水,春色盎然。
  华山山脚下,临溪小榭。
  “几度慈心”白涟君非常的不开心!
  一个月!足足一个月,他的心情如那雷电交加的天气,极度的恶劣。
  过去的二十五载中,从未有如今这般,心情恶劣到恨不得将所有濒临死亡的病人全救活!
  原本,他有着挥霍不完的金钱,喝不完的美酒,多如过江之鲫的美女——但近来不知为何,频频丢钱!钱丢了,上馆子便喝不到美酒!心闷之余,想找个美人解解闷时,美人却总被别的寻欢客人所包!
  没钱,没酒,没美人,这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手中拿着一张紫红色的帖子,反复地看了看,白衣男子随手将之往桌上一丢,修长的身体往窗边的躺椅上一靠,伴着窗外的浪漫春花,清朗地声音骤起:
  “池塘水绿风微暖,记得玉真初见面。重头歌韵响(王争)琮,入破舞腰红乱旋。
  玉钩栏下香阶畔,醉后不知斜日晚。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
  屋外,马蹄声,马车轮转声,陆续传来。
  屋内,躺在椅上的人掀了掀眼皮,继续假寐。
  近了,再近了,马蹄声,车轮声,尽在小榭前消失。一干人马停在溪边小榭前。
  为首的两名男子一齐跳下马,对着紧闭的竹门,朗声道:“江南‘御风山庄’前来拜见‘几度慈心’。”
  话落,屋内悄然无声,没有任何回应。
  两名男子对望一眼。
  马车内下来另一男子,一脸那肃然。
  对着紧闭的门扉瞟了两眼,医者翻手运气,便将那门给轰倒了。
  “砰——”
  好大的一声响,同时,屋内跳出一条白影来。
  “何方狂徒,竟也毁白某人的屋门!”
  医者冷冷一笑。
  雷和火退后一步,同时,跟在后面的风与电下了马,上前。
  白涟君气急败坏地瞪着一干子的人。当看到医者那皮笑肉不笑的肃穆之脸时,他挑了挑眉,刻薄地斜眼。“哎呀!我道是何人呢,原来是我那不成材的大师兄呀!呵呵呵,不成器的大师兄,你我几年没相见了,今日见来越发生疏了。”
  医者气定神凝,毫不被他讽刺的言语所刺伤。双手抱拳,他道:“吾等‘御风山庄’,请‘几度慈心’救救幼主。”
  白涟君双臂抱胸,眼珠子上翻。“呵呵,我的大师兄,想不到不成材的你竟在是‘御风山庄’的大夫?哈哈,不知你那浅薄的医术有没有医死人呢?”
  他完全不理对方言词,一个劲地在那里讽刺,惹得雷电等人怒目相向。
  萧杀之气腾起,纵是吊儿郎当的白涟群不得不收了顽劣。
  马车的门被推开,窜出两头巨虎,白涟君着实被它们勾去了魂。
  多美啊!那黑白相间的皮毛,无价之宝呀!
  白虎跳下马车后,一股冰寒之气透出,同时,一身寒气的俊美男子怀抱着一少年,步出马车。
  君临天下般地扫视白涟君,凛凛地眼倨傲地瞥了一下。
  白涟君完全收了嬉笑,看着男人走至跟前。
  “风冷邪!”他呵呵笑了两声。“什么风,将‘御风山庄’的庄主给吹来了?”
  风冷邪只一句话。“救他。”
  白涟君往他不里看去。“啧啧,面色灰白,气虚如丝,如此病美人,看着真叫人心疼。”
  风冷邪挡了挡,冷睨他的色相。
  摸摸下巴,白涟君瞟了眼医者,再看看风冷邪怀中的病美人,叹口气,道:“好吧!好吧!算你们走运,来得真是时候,正逢白某人心情恶劣之时!呵呵,何况,白某人素来偏爱美人……”
  没有再为难,请了一干人进屋。
  看了一眼寒酸得只有一屋薄被的床,风冷邪择了一旁的椅子,让风尘儿躺在他怀中。
  白涟君不悦地道:“让病人躺到床上去。”
  风冷邪理都有没有理他。
  白涟君瞪眼。“怎么,嫌我的床不好?”
  医者咳了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抱着丝绒被进屋,近床的火接了过来,铺在白涟君寒酸的床上,铺好后,退至一旁,风冷邪这才将昏睡中的风尘儿轻轻地放在床上。
  白涟君张了张嘴,狐疑地盯着神色淡漠的风冷邪。没有搞错吧?江湖人称第一无情剑的风冷邪真的是这个珍惜美人的男人么?尽管他一身漠然,但他的动作中无不隐含着一丝温柔。
  啧啧,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叫无情剑转了性?
  迫不急待地坐在床边,在风冷邪冰冷的注视下,大胆地拿起床上美人的纤纤玉手,搭上微弱的脉。
  风冷邪双目绽射寒光,袖里的手握成拳。其他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似乎感觉到诡异的气氛,大猫和小猫烦躁地来回走动。
  无视一室的诡异,白涟君望着床上的美人儿有脸,啧啧有词:“美,美,实在是美!可惜,可惜……”
  “如何?”几乎是从邪缝里挤出的话。
  抬头看了一眼风冷邪,白涟君摇摇头,问:“他是你什么人?”
  风冷邪冷哼一声,不欲理睬。
  “你不说,我也不要说!”嘟嚷一声,手还抓着风尘儿的脉不放。
  雷电风火四人不约而同地摸上腰侧的剑 柄,风冷邪长袖一卷,刹那间,风尘儿卷进了他的怀中。
  白涟君咽了咽口水。“小气!”
  “说——”风冷邪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呵。”白涟君不怕死地伸了个懒腰,走向一脸严肃的医者,搭上他的肩,靠着他,道:“别人怕你风冷邪的剑,白某人可不怕!大师兄,你应该知道,师弟我是最不怕死的那个吧?”
  他捏捏医者的肩,医者不得不开口。“不错,你最不怕死!师父在世时,试毒药人,你抢第一!有新草药发现,你第一个尝试。你甚至爱养毒虫而不怕反噬!”
  “哎呀!大师兄,想不到你还记得人家的丰功伟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他扭捏地捶了一下医者的背。
  医者的脸皮动了动,身僵如石。
  风冷邪冷硬地开口:“他——是吾儿。”
  仍在扭捏中的白君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咳了几声,他不敢置信地大叫:“骗人吧?你……你……风冷邪,你骗别人也不能骗白某!瞧你对他的珍惜模样,我还以为他是你的情人呢?哈哈,可惜是个男的!”
  如寒剑般的眼神射向他,白涟君脊背发寒地摸摸鼻子,在风冷邪与风尘儿的脸上打转了好一会儿,他方恍然大悟。“哎呀呀!果真是父子呢!那眉,那唇,那鼻,啧啧,像极了你!刚刚怎么完全没有发现呢?唉唉唉——”
  “你说是不说?”
  白涟君忙道:“说,说,风庄主都说了,白某人岂敢不告知?”
  转到茶几旁,倒了杯茶,润润嗓子,这才掀掀眼皮,慢条斯理地开口:“答案是——无解!”
  “你——”
  其他人全身一震,死死地盯着他。
  白涟君摊摊双手,无辜地道:“何必如此看在下?呵呵,白某人虽被江湖人尊称为神医,但我是人,不是神,总会遇到治不了医不好的时候。”
  医者吞下怒气,生硬地问:“若我没记错,此毒——莫忘君,是你十八岁研制的!”
  白涟君夸张地击掌,深情地望着医者,惊道:“大师兄——原来……原来你还记得?”
  风冷邪拧了拧双眉,医者叹气,知了庄主心中不快。
  “毒是你制的,解药……你定有。”他望着白涟君的嬉皮笑脸。
  “呵呵,按理是该如此。”白涟君傻笑。“可惜……如今的我解不了此毒呀!不瞒你说,当初我制了毒的同时也制了解药,但是……”
  “怎样?”
  “前不久,有人用重金向我买了去。呵呵,你知道,我爱金子银子嘛。”
  “……何人买去?”
  白涟君耸耸肩。“不知道。”
  “你——”医者瞪他,白涟君却眯眯眼,打呵欠。
  “你无法再制解药?”医者再问。
  “无法。”白涟君不耐烦地挥挥手。“解药中有一味药只有在深秋才能找到,如今是春天,无从可寻!再则,这少年最多只能拖一个月了。”
  医者怔愣了。
  风冷邪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咬破了唇角,闭了闭眼,闪身飞出,刹那间没了踪影。
  在白涟君的诧异下,风雷火电四人与两只白虎同时窜了出去。
  医者望了一眼身旁的人,转身离开。白涟君好一会儿回神,冲着他的背影喊:“大师兄,有空再来玩呀!对了,解药在一个女人手里!最美的那个就是啦——”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白涟君搔搔头,转身走向床铺。
  摸摸柔软的丝绒被,心情莫名的好转。
  “红颜薄命呀!君莫忘,莫忘君……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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