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临一惊而醒,待看清楚是苏雪衣,方放松下来,笑道:“苏大哥,你在做什么?”
苏雪衣的手指立刻转了方向,沿着慕容临的脸轻轻划了一圈,又叹了一口气:“做什么,我想让你醒来看看昨夜你做了什么?”
慕容临这才假装才发现两人相拥而眠的样子,大惊道:“苏大哥,我昨夜……我昨夜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该死的事?天哪,这酒原来真是喝不得,才只喝了那么一点……”
还未等他说完,苏雪衣便冷冷的打断他道:“别把什么事情都推到酒的头上去了,昨夜我虽然醉了,但有些话却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的,你的神志一直很清明啊,丝毫没有醉酒的样子。你说呢?慕容。”
慕容临暗暗心惊,心道:自己是怎么了?昨夜忘情之下,竟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面上却还是装着糊涂道:“不会吧,苏大哥,那个……昨夜我明明是和你一起醉倒的啊。要不然,我都说了什么话?让你如此断定我是装醉呢?”他打定主意苏雪衣不会把这些话一一说出来。
苏雪衣的脸果然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半晌说不出话来,忽然把脸色一沉,坐起身道:“很好,你倒是看透了我,可惜我却错看了你,原来你竟连这点担当都没有。慕容临,从今后,我们再无半点瓜葛了。”说完强忍疼痛,作势起身要走。
慕容临大骇,忙拉住了苏雪衣的衣角,惶恐不已道:“苏大哥,我知道错了,刚才是逗你的。我承认,我全都承认,昨夜我的确是趁你醉酒时对你做了那……那该死的事。但……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所以才会情不自禁……苏大哥,你相信我。”
苏雪衣心里偷偷笑了一下,却还是缓缓坐了下来,冷冷道:“喜欢我?你什么时候喜欢过我?为何我竟一无所知。再说我是个男人,你竟对我说这种话,让我如何相信?”
慕容临急道:“男人怎么了?古往今来,两个男子在一起的也多,我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你?苏大哥,我的心意,其实早已向你坦诚过,只是当时你心情烦乱,听不得这些话,才隐忍住了。你还记得那夜的屋顶上吗?我对你说的‘悠悠我心,岂无他人,唯君之故,沉吟至今’,其实那不是玩笑,是我的一片真心啊。”
苏雪衣身子一震,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慕容临丝毫不惧,就那样和他对视着。
良久,苏雪衣方收回目光,强笑了一下道:“原来如此,但就因为这样,你昨夜便设计灌醉了我,强行与我做……那种事吗?你老实告诉我,那酒里有没有下药,单凭醉酒,我自信应该不至于那样失态。”
慕容临低下头去,呐呐道:“苏大哥,你都知道了。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如果我不这样做,你永远都不会属于我,这件案子会办多久?办完了你回你的京城,我回我的江南,我们又要什么时候能聚在一起?我承认我是个极度自私的人,竟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强留下你,但我也想让你从我这里得到一些慰籍,知道情爱之事并非只有痛苦而言,只有这样,苏大哥才会慢慢的试着接受我,除此之外,难道还会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苏雪衣冷笑一声道:“你打的好算盘,就不怕我拂袖而去,从此后将你视如仇敌吗?”
他本是这样说说而已,谁知慕容临却面容一整,过了半刻,才无比认真的道:“苏大哥,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么能让你恨我一辈子,未必就不是种幸福,总比我在你心中只是个偶尔会想起的朋友强过许多。只要能让慕容临这个名字成为你铭心刻骨的存在,无论是爱,还是恨,我都在所不惜。”
苏雪衣别过头去,淡淡道:“我成日里只将你当作个孩子,如今看来,到底是慕容世家的主人,有那么几分霸气。算了,现在非常时期,这件事我会当作没有发生过。”
慕容临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可能吗?苏大哥,你昨夜接受的那么容易,是因为对象是我吧。苏大哥,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爱意吗?你告诉我。”
苏雪衣垂下眼帘,良久方道:“这个答案,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我饿了,你去弄点东西给我吃好不好?”
慕容临见他并不否认,大喜过望,飞速下床:“好的,苏大哥,我这就去弄啊。”
***
三日后,苏雪衣身体大愈,将出京城后之事详细理了一遍,忽然召集一众武林人士到他屋里,言说不日就要出发,众人先是一愣,接着个个都摩拳擦掌起来,群情激涌,饶是苏雪衣性格淡漠,看到此种景象,也不由心中一热。
何青山与莫百万领命而去。慕容临看着苏雪衣,张了张口,却又终于把话咽了回去。他面上虽沉静如昔,心里却不禁惊疑起来。
苏雪衣让慕容临选了十几匹快马,以便大家节省脚力。一行人各自背上炸药,随着苏雪衣而去。
慕容临暗自看着,见苏雪衣一骑当先,竟是向来路而去,不由大吃一惊,打马追了上去,问道:“苏大哥,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这是我们来的时候走的路,你怎么又往回走了?”
苏雪衣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急什么?我还会走错路不成?自然是因为有我的用意,才走这回头路。慕容,你如此紧张,可是为我担心吗?”他紧盯着慕容临的眼睛,微笑问道。
慕容临本就摸不到他的心思,再听他这样一说,只觉他是话里有话,心中忐忑,面上却丝毫不露,点头道:“那是当然了,我以为苏大哥心急之下,走错了路,那样损失可就大了。”
苏雪衣收回目光,半开玩笑道:“原来你眼中的我竟是这样糊涂的一个人,那当初还说什么敬佩我的为人武功,智计谋略,可见是来骗我的吧。”
慕容临急忙解释:“没有,我怎么敢骗苏大哥呢?以您的精明,我岂不是班门弄斧吗?”言毕又悄悄凑近苏雪衣的耳边道:“苏大哥,我对你的一片真情,可昭日月,难道经过了那个晚上,你还信不过我不成?”
苏雪衣刷的一下子红了脸,幸亏其他人都落在后面,未及看到。他恨恨瞪了慕容临一眼,怒道:“我都说过那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过,不许再提,你却又来招我。
慕容临微微放下心来,暗道自己多疑,看来苏雪衣对自己也非无情。只是疑惑他为何要走这回头路。
不日已到了先前的小镇上,苏雪衣和众人仍在原来的客栈落脚,但见客栈内人人交头接耳,面色惶惶,不由奇怪,跟老板定好了房间,苏雪衣来到一群谈论正酣的食客的邻桌坐下,慕容临也紧跟了上来,要了几个小菜和三壶女儿红。
他两个侧耳倾听,只听一个粗犷的声音道:“哎呀,原来你们也捡到了啊。我就说嘛,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就我自己捡到呢?”说到这里,他不由压低了声音:“你们说说,那上面的话能是真的吗?”
另一个声音也刻意压抑着道:“妖王大人的法力无边,这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如今这金叶子既是他老人家有意给我们的,上面又这么写着,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了。何况当今的朝廷确实昏庸,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苏雪衣听得心头一震,便要站起来,细想不妥,方握紧拳头,慢慢的将一股心火压下,继续听这几个人说话。慕容临一笑,凑近他悄声道:“到底是雪衣神捕,若摊上别人,听到这石破天惊的话,哪里还能按捺的住?”
苏雪衣看了他一眼,也悄声道:“彼此彼此,你竟能如此沉着,也令我刮目相看。”两人会心一笑,适逢酒菜上来,慕容临为苏雪衣斟了一杯酒,见他专注于那些人的对话,又为他夹了一些菜布在碗中。
一顿饭吃完,苏雪衣也大致弄清了事情的经过。眼见那些人酒足饭饱后陆续离去,他也和慕容回得房来,冷笑一声道:“好高明的手段啊。”
慕容临听得不解,奇怪问道:“苏大哥,什么好高明的手段啊?你发现了什么吗?”
苏雪衣看着他,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模模糊糊有了点头绪,你先回房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清理一下思路。”
这里慕容临虽然一头雾水,听他如此说,也只好告辞,苏雪衣见他走了出去,这才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一饮而尽,忽然冷笑道:“好,好一个独孤傲,果然不愧是绝世枭雄,看来你为了一争天下,蓄谋已久,可恨我竟差点被你骗了过去。”
细想了一想,他起身来到案旁,铺开一张红笺,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小心封好,推开门四下看看没人,这才一拧身,从后窗户一跃而出,潜藏行踪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当铺外,再身前身后看了看,确定无人跟踪后,才转身进了当铺。
过了半天,他从当铺里出来,唇边带着深深的笑意。看着天空已飘起了雪珠儿,不由舒出了一口长气,自言自语道:“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即使我这次不能成功,绝世宫也别想问鼎天下,蓝大人……一定会有办法阻止他们的。”
雪越下越大,苏雪衣匆匆回到客栈,刚从窗户进屋,便看到慕容临正坐在案旁,悠悠的品着一杯香茶,见他进来,他不满问道:“苏大哥,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竟会从窗户进来?难道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吗?”
看到他竟在自己屋里,苏雪衣不由怔了一下,但旋即恢复过来,淡淡问道:“我才该问你为何在我屋子里吧,你经常这么随便的进出别人的屋子吗?”语气里已带了一丝责怪的味道。
慕容临更加肯定这里有文章了,也站起来不高兴的道:“苏大哥,你翻脸倒比翻书还快,我这么快就变成别人了吗?看来你还真是说到做到,把那一晚上的情意忘了个干净啊。只是我从前也经常这样进出你的房间,怎不见你如此无情?你到底去做什么了?”那语气活活就像是一个抓到妻子红杏出墙的吃醋丈夫。
苏雪衣听他提及那晚,更加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我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来过问了?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情?我现在累了,你先出去吧。”
慕容临狠狠盯着他,眼睛里就像马上要流出泪水似的,指控般的道:“苏大哥,你,你当真无情至此,好,算我自作多情了。呵呵,我不该这般天真,天真到以为大名鼎鼎的血衣神捕真的会将我的心意当真,我忘了他是捕头,最擅长的便是怀疑。”说完跌跌撞撞的出去。
苏雪衣心中就像猛的被人刺了一刀,鲜血淋漓,痛彻心肺。一眼看见另一张桌子上散发着热气的精致菜肴,和一碗散发着药香的补汤,更加心痛,暗道:“慕容说的对,我现在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若他是清白的,定会被我伤害,说不定从此后两人便行同陌路了。”想到这里,愧疚之中又掺杂了一丝担心,忙道:“慕容,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心情有些不好罢了。”
慕容临一听这话,虽仍有些强硬,但已较前软了下来,又听他说心情不好,不由也有些担心,忙忙转过身来:“苏大哥,你怎么了?好好的心情怎么会不好?”
苏雪衣故意咳嗽了两声,微微喘息着道:“刚才觉得胸口疼的厉害,又咳了两口血,所以只好到大夫那里去看了一看,他说我这身子已到了极限了,随时都有可能撑不下去,我肩负重担,尚未完成,一旦出师未捷身先死,我怎么能甘心。”说完又咳嗽起来。
慕容临赶紧上前扶住他,一迭声的道歉:“对不起啊,苏大哥,我误会你了。你……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说毕将食物拿到他面前,关切道:“苏大哥,你先把汤喝了,大夫有没有说用什么药,我去给你煎。”
苏雪衣见他慌张失措的举止,不由会心一笑道:“你忙什么,又不是这一时半刻就会死。我也没拿什么药回来,若这两股内力都没用了,又有什么药能够治我呢?再说这肺痨本就是不治之症,我也早已有准备了,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能让我完成这件大事,我对上天已是感激不尽了。”言毕想了想又道:“我之所以从窗户进出,是不想别人知道我这病已到了这个地步,这番苦心你明白吗?”
慕容临这才恍然大悟,轻轻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愧疚道:“对不起,苏大哥,我没想到这层。”覆又坚定无比道:“苏大哥,我不会让你死,绝不会让你死掉的。”说完就冲了出去。
苏雪衣看着他慌张奔出去的身影,心里不由感到极大的愧疚,他这本是谎话,慕容临却信以为真,为他担心焦虑。而这谎话却是因为自己已经不信任他,所以编来骗他的。他日若慕容临是清白的,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怀疑……想到这里,不禁黯然长叹:“老天啊老天,你对雪衣何其残忍。若慕容果真负我,我又该如何自处?若他是清白的,一片真心对我,我如此怀疑于他,又情何以堪?”
***
且说慕容临,急急奔了出来,小心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注意他,也忙忙离了客栈,到镇子东头的一家米铺内,过了好一会儿,方从那里拿出两包东西来,又回转客栈,吩咐了小二几句,这才回房。
稍顷,小二端着一壶香气四溢的银耳冰片汤过来。慕容临看了看,方笑着道:“很好。这汤做的不错。”说完从衣襟里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赏你和厨子买酒的。拿去吧。”那小二何曾见过这么大的赏,不由眉开眼笑,千恩万谢的走了。
慕容临出了一会儿神,看那汤温了,尝了一下,正好入口,这才从随身的香囊里取出几片药来,放进汤里,只用力搅了几下,那药已是全溶了进去,连点渣子也不剩。
“苏大哥,这银耳冰片汤最是去火清肺,你喝上一点吧。”慕容临重新进房,见苏雪衣正在那里黯然神伤,他哪知道是因为自己而令苏雪衣心碎,还以为他是因为重病的关系闷闷不乐,遂宽慰道:“至于这病,也别太在意了,医者向来都是往重里交代,此乃常情。我们日后用心找找,说不定便找到一个能治这肺痨的神医呢。”说完把汤放在苏雪衣面前。
苏雪衣听到慕容临说“说不定便找到一个能治这肺痨的神医呢“这话时,心中不由一动,想到当初在那密室里时,自己急怒攻心之下,吐血不止,当时曾自认必死,却不知后来如何得救,又是谁人将他救活。这念头一转而过,哪里想得到后来竟会得知那般离奇的经过。
他心情烦乱,原本的食物一点没动,此时见慕容临拿来的这银耳冰片汤清香扑鼻,不由食欲大起,几口喝完,果觉清爽无比,心中感动,笑道:“慕容,你对我真是关怀备至,我却无以为报,将来若欠你太多,可真不知该怎么还好了。”
慕容临嘿嘿笑了一下,露出少年般可爱的神情:“只要苏大哥能记着我这份情,再不说我是你什么人之类的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苏雪衣从床头拿下那件狐裘,细细的抚摸着,良久才感慨道:“慕容,你对我的情意,我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能够忘记,只是明天,我们便要去做一件大事,生死难料,提起这情意,只是越发让人肝肠寸断而已。”
慕容临的眸子也黯淡下来,很久以后才强笑了一下:“苏大哥,你说要去做一件大事,说得我心都痒了,到底是什么事啊?是要和独孤傲一决胜负吗?先告诉我知道,也让我欢喜欢喜好不好?”
苏雪衣注目看着他,拉过他让两人依偎在一起,一笑道:“慕容,你想不想知道我对你究竟是什么感情?”
慕容临浑身一震,急道:“想,当然想,我都快想疯了,多情不似无情苦,这话说得一点没错,我每日里惦记着苏大哥,却又不知你对我究竟有无感情,真是坐立难安,苏大哥,你就当疼我,好歹告诉我答案好吗?”
苏雪衣抬起眼,望向不知名的方向,慕容临见他眼神迷离,正自惴惴间,忽听他幽幽叹了一声,以一去不回的气势说道:“慕容,我也喜欢你,虽然让我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的事,但我不能欺骗我自己。或许是冥冥中老天给了我们这样一段孽缘,不该也好,不能也好,总之,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如果依我的心,这些话我会埋在心中一生一世,但明天我就要去面对未知的命运,如果现在我不说出来,我怕就再也没机会说出来,那样对你不公平。如果这次我侥幸得活,这些话就请你忘记……”
他话未说完,慕容临已喜出望外的急着道:“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的,苏大哥,这是我一生中听到的最动听,最让我开心的话,我为什么要忘记?即使我死了,化成了灰,被风吹的四散而去,这段话我也会牢记在心中,若有来生,我会用这段话去和你再续前缘。苏大哥,你这番话让我好欢喜,真的好欢喜……”
苏雪衣看着他激动的发红的脸颊,眼中一热,险险就要落泪,自己宽慰道:或许一切都只是个巧合,是我多心,慕容对我的真情绝对不是能够伪装出来的,或许……或许……心中有了一丝侥幸:或许我们……最终能得到上天眷顾也说不定。
***
冬天的夜晚,漫长而寂静,就连黎明的到来仿佛也只是在刹那之间,连个缓冲的余地也没有。
慕容临从好梦中醒过来,起身一看,苏雪衣已穿好了衣服,正在挽着发髻,那动作明明没有一丝娇媚,看起来却是这么优雅迷人,慕容临不禁醉在了其中,暗道:以后在一起,我也要为他梳头,那种滋味一定是说不出的美妙。
正沉思间,苏雪衣已回过头来,见他醒了,微微一笑,轻声道:“你也早点收拾吧,等一下我们便要出发了呢。”
慕容临这才回过神来,茫然道:“啊?出发?这么快……苏大哥,不用等天黑吗?那时候对方的防范也会松懈……”
未等他说完,苏雪衣便打断他道:“我自有道理,你不用多问了。”
慕容临看他神采飞扬,似乎成竹在胸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凛,暗暗道:“我一直以为,无论他如何聪明厉害,总归难逃命定中的劫数,因此一直没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莫非我过于自大,小看了他吗?”
将这几日的经过细细理了一遍,他本是绝顶聪明之人,一旦精心,立时猜出苏雪衣的用意,不由大惊失色,刹那间出了一身冷汗,此时想退出去,却哪里还来得及,只见苏雪衣笑着来到他身边,催促道:“慕容,你还磨蹭什么呢?快,我帮你……咦,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慕容临又是一惊,知道自己心神大乱之下,险些被苏雪衣看出破绽,只好强笑着道:“没什么?只是早起空腹,肚子有些疼痛而已。”
苏雪衣一听,满脸立刻都是担忧之色,急道:“疼的厉害吗?要不要找个大夫,让我看看,哪里疼呢?”说着便要动手察看。
慕容临连忙摇头道:“没什么,苏大哥,这是我的老毛病了,不碍事的。等吃下东西也就好了。”
苏雪衣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将一个食盘推了过来,道:“成日里都是你为我操心,今日也让我服侍你一把,这是今早我让人熬的清粥,还有我亲自做的几道小菜,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慕容临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却又不得不吃,看着苏雪衣嘴角边露出的一抹醉人微笑,忽然想到:或许这便是雪衣对我最后的一缕温柔了。想到这里,又觉伤感,胡乱吃了几口,便说饱了,苏雪衣劝了几句,也随他去了。这里两人梳洗完后,便出了房,一众武林人士早已聚齐,见了他们,纷纷抱拳施礼。
苏雪衣简单说了几句,无非是让大家小心等语,然后一行人便随着苏雪衣出了店,直奔当初他和慕容临遭了暗算的那座破庙而去。
慕容临此时倒镇定了下来,边走边察看苏雪衣的脸色,只见他沉静似水,不露一丝大敌当前的紧张惶恐,心中不由佩服,暗想不愧是血衣神捕,果然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胆略。
不到一个时辰,众人已置身庙中,鲁河是个急性子,一看苏雪衣竟领着众人来到这么一所破败的庙宇内,不由奇怪,大声问道:“苏捕头,你领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莫非是来拿那个妖王不成?哎,依我说,那都是些乡村野夫无事编来骗人的,不可尽信。”
苏雪衣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鲁大侠不要小看这乡村野夫的威力,如若我们不揭穿真相,不出三个月,这些百姓或许就能掀起让朝廷万劫不复的大浪。”说完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毫无动静,又沉声道:“大家准备好身上的炸药,跟我来,还望大家一切听从我的指挥,共同完成这次大计,若能成功,朝廷和天下百姓都会感戴大家的恩德。”
好厉害,短短几句话便能调动起所有人的积极性,更让众人对他信任佩服。看着群雄齐声应好的场面,慕容临暗在心中下了评语:看来以后我还真要好好的了解一下这个精明的情人,先前我的确是小看他了。
紧跟在苏雪衣的身边,慕容临闭着眼睛也知道他会往哪里走,果不其然,在那间曾经栖身受辱的屋子内,苏雪衣停住了脚步。他目光中射出深刻的仇恨,就连慕容临看到他的眼神,也不禁心中一寒。
慢慢踱步到当日妖王打开机关的地方,苏雪衣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沉着问何青山道:“何兄,若此处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宫殿,你认为这些炸药可损毁其几成?”
何青山想了一下,遂笑着道:“若是地上,顶多损毁一小部分,若是地下,可损毁其八成以上,皆因地面坍塌,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地下宫殿全部是一体建成,必定一损俱损。”
苏雪衣点头一笑:“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来,请大家把身上背的炸药全部放于地面中央,我会亲自点燃引信,到时大家听我号令,一齐撤出。”
众人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他神情凝重,也知道此事必定十分重要,纷纷解下炸药,堆在地上,苏雪衣拿出火折点上,又环视了群雄一圈,缓缓点燃炸药的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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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君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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