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姐,这么做……好吗?少爷没有交代下来,你还是别忙吧!」贯伯努力想说服执意为舒桁送早饭的无忧放弃这个决定。
也许她是住进来了,这是大家几年来不敢想像的事情,但不表示少爷的脾气会因此恢复未出事之前的样子,他不敢妄自冒犯。
「没问题啦。」无忧微笑着给他信心,「舒先生会跟我父亲开出这样的条件,意思应该就像古代买奴婢,他是要我来别墅当女佣的。」
「可是你不是说,他昨天什么也没吩咐吗?」
「那是因为他忙着凶我,所以忘了。」她避重就轻的回答,极力忽视昨日他那段话在她心头激起的涟漪,和造成的影响。
「真的是这样吗?」贯伯还是提心吊胆的,只怕又惹恼了那头喜怒无常的猛狮。
无忧用力的点头,「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不会害你挨骂的,贯伯。」
她对他眨了眨眼睛,活泼俏皮极了,像是对自己的亲人撒娇一般,任谁也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好吧。」
「那我走了喔!」踩着轻松愉快的步伐,无忧端着食盘,往走廊的尽头移动。
轻轻的敲了几下门板,没有听到回应,她深吸了口气,自行扭开门把。
昨夜她想了一整晚,不断的给自己心理建设,知道撒旦的偏激心态一定有缘由,那样一个桀骜不驯的男人,她是无法自他口中探出任何蛛丝马迹的,而她也不想逼他,她要他自己主动说出来。
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帮他走出那个黑暗的世界,相信只要她维持乐观开朗,迟早有一天能中和他的冷漠气质。
爸爸常说她是太阳的女儿,她一笑,再冷的冰块也会融化。她必须相信自己的能力,因为她不要再感觉到撒旦的孤独。
因此,她不能畏怯,他对父亲的饶恕,于他也许只是一个小举动,对她们家而言却是莫大的恩德。不管他要她何用,她都决定要好好的服侍他,让他知道人间还是有温情的。
不知是否心理作祟,房门一开,一股潮湿的霉味蓦地窜入了无忧的鼻间。
之前两次,也许是因为太紧张,所以什么味道也没闻到,今天大概是心情已调整过,所以才能察觉这个房间的阴湿。
一找到窗户的位置,她二话不说,用力拉开了窗帘,当第一道阳光射进来,她甚至看到了自厚重窗帘飘飞出来的灰尘。
「你在干什么?」严厉的声音冷不防的自无忧的背后响起。
床上的舒桁一发现房内有人,忙不迭的坐起身,拉来棉被裹住自己的双脚,将脸转开,勃然大怒的斥喝。
「舒先生……我给你送早餐来了。」无忧被恫喝声给吓了一跳,旋身想解释,却在看到床上的男子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当脑中勾勒的撒旦真切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只能怔怔的望着,痴傻了。
她不知道男人坐在床上也能那么性感,散发着独特的魅力,伟岸的身形,邪魅的气质,都是那么的教人移不开视线。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宛如芒刺在背,舒桁躁怒的咆哮。
他这般落魄的样子竟入了她的眼!
「我来送早餐……」
「我不吃早餐!」
「贯伯说你吃的,今天的早餐是你最爱的清粥小菜……」
「你又知道我偏爱什么了?你才认识我多久?」他嘲弄的问,眼神霍地对上她的。
好深邃的眼,好高挺的鼻峰,好坚毅的嘴唇……撒旦好帅,他不该有着寂寞的灵魂。
没有黑暗的遮蔽,舒桁更是无碍的欣赏到她纯真之美。没有彩妆,一张素净的脸,柔嫩中透着粉润,像是个天使……他碰不得的天使。
「是贯伯说的……」
「他骗你的,我讨厌清粥小菜!把窗帘拉上,然后滚出去,以后再也别进来!」
「今天的太阳不大,阳光很和煦,将窗户打开很温暖的……」那双洞烛人心的利眼直直勾视着自己,害无忧差点说不出话。
「这是我的房间,喜欢怎样由我决定。」
「可是晒点太阳对身体比较好……」
「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你以为你是谁?」冷毅无情的面容,不让任何人探触到内心世界。
他的话总是说得那么绝情,就算再怎么做好防护,无忧还是受伤了。
「我和贯伯一样,都是为了你好。」
她看不出来他有哪儿异于常人,电视影集中不都是身体严重缺陷的人才会躲在自己的世界,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吗?而他俊逸非凡,是任何女人见了都会怦然心动的男子,经济又是那样的富裕,多少女人巴望不得的白马王子,为什么却活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
就算他行动不便,那又怎样?在她眼中,那并无损他摄人心魂的潇洒。
一丝温柔掠过舒桁的胸臆,但来不及长驻,只是瞬间,立刻消失无踪。
「叫贯伯来!」为他好?多久?口头说说谁不会,甜言蜜语不是男人的专利,女人说来更是致命的危险。
他不会再相信了!
「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立刻去做。」
「只要是你碰过的东西,我都不要!」舒桁扯扯嘴角,一双黑潭似的眼直凝住她那张迅速黯淡下来的清丽容颜。
「我……」无忧咬着下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旁徨无助的站立着,双脚恍若有千万斤重,怎么也抬不动。
那张小脸上的委屈,像根细针扎进了舒桁的心坎,他居然感觉到疼痛。
「不许哭!」他心烦意乱的大吼,似想藉着叫喊,宣泄内心异样的陌生情愫。
「我没……没有哭……」声音泄了她的底,逸出了哽咽。
今天不过是她努力的第一天,却已经尝到挫败,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她还能怎么帮他?
他顽固不化的将自己锁在阴冷的城墙内,四四方方的墙,冰冷的冻结了她满腔热情,粉碎了她的信心。她失去了把握,因为她乐观不起来……
「出去!」
无忧摇头,泪水随之甩落,「不行……我不能出去,我是来服侍你的……」
「谁要你来服侍我?你真当我是残障人士,没有别人的帮忙会死吗?」意识到她对自己的怜悯,舒桁怒不可遏。
「不是这样……我是你的佣人,当然就得服侍你……」他为什么总要曲解她的话意?
「你是我的佣人,谁告诉你的?」主仆称谓的区分,让两人的关系有了阶级,他讨厌她的新身分。
「否则你要我做什么?」
他要她做什么?是啊,他不是无聊的大起慈悲心,放过了曾诏起,今天若不是因为他有个阳光般的女儿,他才不会轻易饶过他。
只是,他要来曾无忧,目的为何?他真的没有明确的想过。
「你做什么都好,就不要来吵我!」
无忧错开脸,有意闪躲他身上散发的冷意。他这样拒绝她,教她如何是好?
「窗帘拉上!」他丢下一句命令,扬手阻挡洒进的日光。
「可是你的房间湿气很重……」
「那又如何?」
「这样……不好。」在他的注视下,她的声音愈来愈小,直至听不见。
「怎样不好?我死了吗?」舒桁问得激狂。
无忧茫无所依地呆立,畏怕得直颤抖。
突地,他牢牢的望着她,「凭你这样一点叫骂都承受不住的样子,也想服侍我?省省吧,我可不想每天面对你这只小老鼠,看你吓得胆颤心惊的泪水。」
「贯伯!贯伯!」在她辩驳之前,他出声唤来老管家。
「少爷。」贯伯飞快赶来,乍见明亮的空间教他错愕不已,然而里头僵凝的气氛倒也不难想像。
他不知道无忧是如何办到的,居然打开那尘封多年的窗帘,逼得少爷不得不露脸,天知道自从少爷将自己关在房间的那一天起,除了帮他理发的时候,他和外人一样见不到他的相貌,每次都得在黑暗中与他交谈。
「如果服侍我让你觉得厌烦,找老李来,我帮他加薪。」舒桁跳跃着火光的眸心瞥向老管家。
现在的他不能接受在曾无忧面前暴露出自己不健全的一面,他不要她知道他的没用……
惊觉他的意思,心脏无力的贯伯险些休克,「少爷,您误会了,我没有厌烦……我怎么会厌烦……」满脸皱纹的五宫更是纠结在一起。
「舒先生,你别责备贯伯,是我强迫他将送餐的工作交给我做的,不关他的事……」她真的拖累贯伯了,无忧好过意不去。
「少爷,无忧刚来,什么事都不懂,她不知道您的习惯,才会触犯您的禁忌,请您原谅她……」贯伯心疼女孩惊惶失色的神色,忍不住为她求情。
「窗帘拉上,你们都出去!」
「那早餐怎么办……」觉得是自己搞砸了一切,破坏了原本的祥和,无忧恨起了自己。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拿走,我不吃!」
贯伯担心的叨念不休,「少爷,老爷子交代……」
「我说拿走,你听不懂吗?」舒桁心乱如麻,此时此刻,他什么人也不想面对。
「还是我走好了……」
了解泰半是自己的缘故,无忧捣着嘴,快步离去,不让他听见自己自尊崩溃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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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用早餐了。」
舒桁坐在茶几前,等着贯伯张罗完毕,拿起筷子的同时,视线不自觉的瞟向他的身后。
「那个女人跑哪儿去了?」表情无波无纹的问,心头却隐约有种失落。
「少爷要见无忧吗?」贯伯有些意外。
舒桁撇了撇嘴,「怎么,被吓到,不敢来了?」语气有丝讥嘲,「果然没有一个女人能在我身边待太久。」
「不是这样的,无忧只是怕您生气,才不敢再要求送餐了……」知道少爷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贯伯赶忙解释。
「其实她今天早上还是起很早,跟着我在厨房忙里忙外的,像这道青菜就是她炒的,真是很清脆爽口,一点也不油腻,如果不是她展露手艺,还真看不出来她深谙厨艺……」他愈说愈带劲,「听说她家的早餐和晚饭都由她负责,现在的年轻女孩肯下厨的是愈来愈少了。」
「你和她好像很合得来。」望着那盘翠绿的青菜,舒桁突然食欲尽失。
他自曾诏起那儿要来曾无忧,可不是要她当老管家解闷的对象,他们处得那么融洽,听在他的耳里很不是滋味,更莫名其妙的感到不高兴。
「无忧是个善解人意的乖女孩。」贯伯对她赞赏不已。
「那么请你告诉我,那个善解人意的乖女孩现在跑去哪了?」
「她上课去了。」
「上课?」
「少爷忘了吗?无忧还在念大学,今天早上有课,刚刚匆匆忙忙骑着机车去学校了。」
「骑机车!?」舒桁两道眉毛都要撞在一起了。教他心悸的不是她的交通工具,而是她当时匆匆忙忙的心情。
「为什么不让老李送她?」
「我有提,可是她不接受,她说骑机车比较不怕塞车,又说她是下人,没有资格搭少爷的座车。」
「我有说过她是下人吗?你什么时候老糊涂了,不懂得分辨事的轻重?」舒桁怒气冲冲的发难,忘了贯伯是舒家忠心的老管家。
「即使她愿意用自己的自由来弥补曾诏起的罪行,但我可不打算要她的命,她不能在和舒家有关连时出事,这样容易让外界产生不好的联想,影响双城的名誉。」
他的理由说来是冠冕堂皇,一副商人的口吻,但他却厌恶自己口是心非的心态。他知道这并非真正的原因,可是他却也说不出导致自己生气的原因为何。
「是。」贯伯低下头。
「她还同你说了些什么?」他有些别扭的转开话题。
「也没什么,她好像很期待今天早上的课,听说上课的是她极为欣赏的教授。」
心头猛地一抽,舒桁恍惚的低喃着,「是吗?」
「少爷……」贯伯不放心地看着他失神的模样,少爷那坚不可摧的酷冷,彷佛有些松防了。
「叫老李备车,等会儿我要出门。」舒桁陡地宣布。
「啊?」贯伯呆愣。少爷足不出户好久了,连公司都不去的人,不知道要上哪儿?但他不敢问。
「我这就去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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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就知道这个男孩子喜欢她了。
「小忧,你下一堂有课吗?」S大校园对街的人行道,梁家东追上了走在前头的两名女孩。
「没有啊。」回头看见是系上的男同学,无忧对他绽出微笑。
「这样啊……」梁家东思索几秒钟,掩不住神情的飞扬,「你等会儿有事吗?」
「我……」无忧正要开口,一旁的好友抢了白。
「无忧,你的神经真的很大条耶,你不会听不出梁家东的意思吧?」李如岚连翻了几个白眼,一副很受不了的表情。
无忧不解的望着眼前的男同学,然后又纳闷的看着助教夸张的表情。
李如岚就知道她的好朋友皆具备了一个特点,已婚的于璇是,年龄比她小的曾无忧也是,她们全是对爱情迟钝的白痴。
老天爷真是很不公平,不渴望爱情的女人都有人追,而她这个机灵敏感的女人却乏人问津,难道爱情这回事也要无欲无求,才会有追求者上门吗?可是要她怎么无欲无求,她都是个二十三岁的老少女了,至今却从未谈过一次恋爱,连被男人暗恋的幸福,一次也没享受过……可悲啊!
她和曾无忧的认识过程很简单,身为助教,她的工作就像打杂的,负责收发学生的报告、作业,因为曾无忧总是负责收齐班上的报告到办公室,她们就这样熟识起来。
曾无忧是个很矛盾的女孩,这是熟识她后的感觉。平日的她开朗、好相处,可是一旦发生事情,她又比任何人更多愁善感。
「梁家东,你是男孩子耶,想请她吃饭就直接一点,这样迂回试探永远也无法跨出第一步。」她一副专家的语气,像在教导小朋友怎么谈恋爱似的。
「岚岚,你在说什么啦!」无忧被她的话弄得困窘脸红,「人家又没有那个意思……」
「梁家东正是那个意思,不信你问他。」好歹她也走过大学生涯,这种紧迫盯人的追求手法已经屡见不鲜了。
「我……」这么直截了当的逼问,令梁家东有些招架不住。
承认了,若人家不接受他的心意,会很没面子;否认了,不幸她真的也对自己有意思,那就毁了……
「梁家东,以李助教我对无忧的了解,你不会是她喜欢的类型,刚才那堂课的柴教授才是她欣赏的男人。
系上的男同学不是都叫她阳光女孩吗?物以类聚,能获得她青睐的当然也会是阳光型的男人,喜爱户外活动,最好肌肤黝黑,这样看起来才有男人味嘛……
如果你真心喜欢她,就去把皮肤晒黑一点吧!女孩子都喜欢看起来能保护自己的男人。」李如岚侃侃而谈,说了一长串。
「岚岚,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无忧急了,就算她心里真的如此想过,她也不能说出来啊!这样对他不是一种伤害吗?
「要不然你喜欢白得像吸血鬼的男人吗?李如岚拉她至一旁附耳说道,声音是没传至梁家东的耳里,却送入了停在路旁的高级房车内,
无忧猛摇头,「我怕吸血鬼……」
「那不就对了,梁家东第一关就过不了了,我这是在帮你当坏人,打发不合格的苍蝇!」她说得理直气壮。
「可是……」
「不然你自己跟他说去,告诉他你喜欢的男人必须具备哪些条件。」
「我……」无忧无言,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欣赏怎样的男人,但她知道自己对梁家东,一点心动的感觉也没有。
脑海中蓦地浮出撒旦的样子,她的心突然一阵悸动,还有一股浓浓的酸涩。
对他的感觉很模糊,就像吝于付出的他给人的感觉一般,懵乱之中,只清楚他是至今她最想了解的男人。
「看吧,我这个护花使者做得很称职吧?」李如岚自吹自擂,语气酸溜溜的说。
将车窗的小小缝隙关得密实,把谈论声浪阻挡在外,舒桁的神情凝滞,心直往下沉。
「老李,开车。」
「不让无忧搭便车吗?」司机老李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他将车开来这边晾着,人既没下车办事也不见朋友,仿佛在虚度时间似的。
「不用了。」她不会喜欢和他同车的。
舒桁睇了车外最后一眼,沉声命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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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与狮王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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