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深夜,赫连威烈便与国师申泰玺在无极殿共同研究敌国的地形图。
两人谈论到深夜,仍然没有研究出攻坚良策。
褚寒水不知无极殿中有其他人,她端着一碗人参茶,前来侍奉赫连威烈,想讨他的欢心,着实希望能尽快改善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当她来到无极殿时,马上垂下眼、蹲下身盈盈一福,柔顺地说:“陛下,您深夜尚未就寝,忙于国事,寒水特地端来一碗人参茶给您提神醒脑。”
赫连威烈及申泰玺同时抬首看向殿门口,见到娇美纤细的褚寒水,顿时被迷住了心神。
“寒水,你来了。”赫连威烈瞠大眼,双眸熠熠发亮,写满喜色。
难得褚寒水愿意主动前来无极殿找他,这是否代表着,她想主动示好,并为那天的事情向他道歉?
她应该也认为自己不该一心偏袒父王,甚至为父王亲手做了一双鞋,她真正该讨好的人是他才对。
他为这个猜测而欣喜若狂。
同时,褚寒水则正大眼望着他身后的男人,红唇微颤,水眸漫上一层雾气,双手也微微颤抖着。
那个男人……为什么长得那么像东离国国主?
她心神恍惚,手一滑,茶碗“砰”地一声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赫连威烈赶紧冲上前,紧张地察看她的双手。“寒水,你怎么样?有没有被烫伤?”
他仔细而认真地审视着她的小手,从手心到手背,甚至手腕都一一检查了。
“多谢陛下关心,我没事。”她不甚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还偷觑了一眼他身后的男人。
申泰玺的目光刚好对上她,她涨红着脸,别开眼。
“寒水,你真的没有被烫着吗?”赫连威烈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他与她先前关系不好,两人时常针锋相对,但他知道自己对她的迷恋越来越深了。
今晚,她肯主动前来,让他的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即使,无极殿还有别的男人在,他也不在乎,只想积极地与她培养感情。也唯有她,让他想主动付出真心。
“陛下,我真的没事。”她再次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一小段距离。那个男人的存在,让她感到很不自在,仿佛国主就在她的眼前,盯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似的。
“你的脸色不太对劲,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他伸出手,想触碰她的脸。
她闪身,避开了他的碰触。
“感谢陛下关心,我很好。”声音听起来平板而不带一丝温度。
赫连威烈不明所以,胸口油然而生一股怒气。
她是在耍着他玩吗?
深夜主动前来无极殿关心他,见到他之后却又表现得冷冷淡淡的,简直把他当成傻子在戏耍,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去。
“褚寒水,你……”
正想开口骂人,擅于察言观色的申泰玺率先开口告辞。
“陛下,夜已深,微尘也该告辞了。”他毕恭毕敬地弯身行礼,狭长而黑亮的双眼有意无意地瞟向褚寒水。
传闻,东离国来的没人拥有天姿绝色,容貌出尘脱俗,宛如天上的仙子一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后宫佳丽他曾经见过,没有任何女人及得上她,难怪陛下会对她特别迷恋。
即便她的态度倔强高傲,也没见陛下真的降罪于她,足以证明,她在陛下的心目中占有一定的地位。
“爱卿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议。”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申泰玺离开后,褚寒水悄然吁出一口气。
直到申泰玺离开,赫连威烈才发觉,或许她的矜持,是因为有其他男人在场的缘故,心中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他主动拉住她的小手。“今夜,你肯主动前来见本王,本王和高兴。”
“陛下,我再去泡一杯人参茶来给您喝。”她拨开他的大手,转身想走。
此刻,她的心情好乱,没有心思再与他继续周旋。
她没想到,在赫连威烈的身旁,竟然有一名长得与东离国国主神似的男人,这是在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她甚至怀疑,那个男人会不会与国主有什么血缘关系?抑或是国主特地派来监视她的人?
她微拧眉,心思纷乱,却被赫连威烈误解为摆臭脸。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乐意见到本王,你走吧!本王不奢望你的虚情假意。”
他沉下眼,满腔热情顿时被浇熄。
“陛下,不是,我、我是因为……”她倏然止住了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怎么能够告诉他自己现在的心情,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人。
她的支吾其词,让赫连威烈颇感不悦。直到现在,她居然还不肯对他说真话,这让他气恼又无奈。
但是,若要让她对自己心悦诚服,绝对不能再继续用强。
“你回去吧!本王想就寝了。”他背转过身去,不再看向她。
他感觉得出来,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
褚寒水盯着他僵直的背,紧咬着下唇,红唇开合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本意是想改善与他之间的关系,可是,却还是搞砸了。
轻叹一口气,她转身离开,寂寞的身影没入夜色之中。
她不知晓,赫连威烈一直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出神地看了好久好久……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当褚寒水在御花园赏花时,申泰玺也正好路过。
“褚姑娘,真巧,又见面了。”他扯唇一笑,笑容有如春风般和煦。
褚寒水的胸口微微一震,眼眶也热热的,弥漫上一层水雾。她想亲近他,却碍于身份,不敢直视他。
“国师也来赏花?”她悄悄将垂在身侧的小手紧握,隐忍着心中激动的情绪。
她下意识地将他当成国主看待,却又怕被他发现自己的异状。身处北越国,她必须处处小心,不能做出逾矩的事来。
“下官只是正好路过,并无心赏花,只是,无意中发现人比花娇的褚姑娘,忍不住驻足观看,若有得罪之处,希望褚姑娘见谅。”他直言不讳,毫不掩饰心中对她的爱慕之意。
几乎是第一眼见到她,他就被她的灵秀之气给深深吸引了。
“国师谬赞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他直白的夸赞,让她的小脸悄悄爬上一层绯红,模样更为娇俏可人。
申泰玺仿佛着了魔一般,不由自主地朝她靠近。
“为什么咱们两人不能早一点认识?”他轻声低喃,黑眸复杂又幽深。
即便对她有好感,但她的身分是东离国的美人,不是他能觊觎的对象。
“国师,你刚才说什么?”她听不清楚他的话,挪动脚步往前走去。
却没见到前方有一处小水洼,脚滑了一下,猛地往前倒去,申泰玺眼明手快地扶住她,稳住她的跌势。
“褚姑娘,小心!”他的大掌扶在她的腰际。
这一幕刚好被前来找褚寒水的赫连威烈撞见,黑眸瞬间燃起熊熊怒火,他怒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在御花园里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他的话语冰冷,像是从齿缝间迸出来的一样。
一个是他心仪的女子,一个是他信任的国师,这一幕几乎刺痛他的眼,让他忆起过往痛苦的回忆。
胸口传来一股闷痛感,让他的呼息变得沉重而浓浊。
“皇上请息怒,刚才,褚姑娘不小心滑了一跤,微臣赶紧伸手扶住她,仅此而已。”一见情势不对,申泰玺赶紧出声解释。
他可以感受得到,赫连威烈有多么地在乎褚寒水。
“真是如此吗?”他的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游移,最后落在褚寒水的脸上。
她的神色不太对,似乎心神不宁。若不是做了亏心事,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紧张又慌乱的神情。
难不成……她真的像宋晨烟一样,背叛他,然后爱上别的男人吗?
她怎么可以背叛他?
他不准!
“陛下,我刚才真的差点跌一跤,是国师扶住我,我才不至于跌倒。”她低垂着脸,小小声地回答。
她好怕,她的异状会被赫连威烈看出来。她心中的秘密,绝对不能被他看穿。
她怕他会认为她是一名轻浮的女子,怕他对自己的看法会因此而改变。万一他恼羞成怒,将她赶回东离国,那么她的任务将会功亏一篑。
她试着想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一些他的想法,但他的表情平静无波,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赫连威烈抿唇不语,黑眸中若有所思。半晌后,他淡淡地道:“国师,你先去汇吧!本王有话要对寒水说。”
他扬手一挥,沉下眼,暂时掩去眸中隐藏的怒气。
虽然心中感到愤怒,但他是王,不能表现得像个妒夫一样。
申泰玺擅于察言观色,又深知他倔强霸道的脾性,遂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行礼退下。
国师走后,赫连威烈马上朝褚寒水强硬地命令。“你听好,没有本王的准许,以后不准私下见国师。”
他的话带着不容人反驳的气势与霸气。
“陛下,这样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恕我无法答应。”她想也不想地拒绝。
难道一进宫,她连自由也失去了吗?
“本王的话就是圣旨,从来没有人敢违抗。”他意有所指地提醒。
“若是公平的规定,任何人都有权利不遵从。更何况,这不是我单方面能控制的。”她仰首迎视这他,双颊被怒气染上酡红的色彩。
“你……你好大的胆子!若惹火本王,你知道下场会如何。”他冷冷地哼道。
他的脾气,她已经领教过了,却还是明知故犯,真不知她是特意挑衅,还是真的无知。
“我只是希望能够得到一点公平的对待,我虽然不是北越国的人,但我也需要人权。”她不畏不惧地抬眼直视他。
“人权?你忘了,在本王眼中,你只是女奴。”他以锐利冰冷的眼眸射向她。
原先他只是想将她当成报复赫连天齐的工具,但这阵子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态度渐渐在改变。或许,他只是将她当成宋晨烟的替身,但心里隐约觉得,她们两人之间有很大的不同。
他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在乎她尤其国师无意中与她见面之后。他发现,自己居然产生了嫉妒心。
“你……你简直冷血无情!”她气愤地怒骂。
“随便你怎么想,你只要记住,千万别惹恼我,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警告,也是宣示,他无法容忍自己一再的被女人戏耍。
就算他有多在乎她,他也绝对不会再继续纵容她,今后她的喜怒哀乐,全都要由他来掌控。
自从两人争吵过后,褚寒水对赫连威烈不理不睬,态度更加冷淡,两人的关系又回复到最初。性子倔强的两人,谁也不肯先向谁低头认输,只是任由紧绷的气氛一直延续下去。
直到有一天,赫连威烈受不了这阵子的思念,主动前来烟水阁看她。
他远远地就看到她在低头作画,那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示意属下噤声,不要通报他的来到,并从她的身侧,慢慢地靠近她。
她低着头作画,下笔流利顺畅,一缕发丝落到她额前,略微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有一股冲动,想伸出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却又怕惊扰到她的作画情绪。
他就这样静静地待在她的身侧,欣赏着她作画时恬静淡雅的模样,他心想,如果她的脾气能够温和柔顺一点,他们两人或许就能够和平相处。
当她完成画作时,她松了一口气,满意地扯唇一笑。“终于画好了。”
她把这阵子以来的烦闷心情,全都发泄在作画之中。
她盯着画作看了好半晌,脑中浮现的人影却是赫连威烈。她甚至想起了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唇角不自觉地往上勾起。
她正了正心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该想的人不是国主吗?怎么会变成赫连威烈?
她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画了什么?让本王看看。”
一道醇厚低沉的嗓音突然从她的身侧传来,她惊吓地几乎弹跳起身,下意识地赶紧将画作藏到身后去。
“陛、陛下,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带着抖音,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
他们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她一直以为他还没气消。
“怎么?我不能来吗?”他不答反问,锐利的黑眸直盯着她藏在身后的画作。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她怯怯地回答,一半是心虚,一半是害怕。
“把画作拿来,让本王瞧瞧。”他绕到她的身后,想夺下她手中的画。
她转过身去,不让他看画。
她那带着防备的动作,让他浓眉微蹙,心里感到纳闷。她究竟画了什么?竟然不敢让他看见。
“只是游戏之作,上不了台面的,之所以不肯给陛下看,是怕你见笑。”她心虚地别开眼,不敢直视着他。
她怕画作被他看见之后,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以为画里的人,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她把所有对他的思念,全都倾注在这幅画之中,每一笔每一划,都代表着她深深的思念。
“你越是不想给本王看,就越挑起本王的好奇心。”他非看不可。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在她欲将画作撕毁前,快一步抢了过来,仔细地端详一番。
越看,他的脸色变得越铁青。
“你画的这个男人是谁?是国师申泰玺?”他愤怒地将画作甩开,丢到地上,恨不得一脚将画纸给踩烂。
画纸里的男人,面容及神韵跟国师好像。她之所以将国师画进画纸里,难道是因为……她喜欢他?
思及这个可能性,他的胸口就油然而生一股怒气。
“我……这个……”褚寒水顿时哑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万一让他察觉自己真正爱着的男人是国主,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说不准,他在一怒之下,会马上将她遣送回国。
不如,就让他误会到底好了。
“你画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国师?”他不死心地再问,非得问出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到底是谁?
震慑于她的怒气,她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诚如陛下所猜测的,我画的人的确是国师。”
她别开视线,不敢直视他因为愤怒而染红的双眼,因为被他锐利的眼神一瞪,她会吓得连脚步都站不稳。
“你喜欢他?”他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缓慢,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让她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我……请陛下不要妄自猜测我的想法,那一点意义都没有。”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虽然身在皇宫,行动受到限制,但我的思想是自由的。”
在这瞬间,因为他的质疑,她突然了解到,她喜欢他胜过于国师。而且,在说这些话的同时,她的嗓音因为惊讶而微微发抖着。
明明知道说这些话会惹怒他,但她还是不得不说,因为她看不惯自己被他当成禁脔一般看待。
无论失去什么她都不在乎,但她最不想失去的是骨气及真心。
“好,很好。”他咬牙怒瞪着她,黑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今日,你要为自己所说的这番话付出代价,本王决计不会再纵容你。”
他的耐性已经到达极限,他非得给她一个终生都无法忘怀的教训不可。
“你……你想怎么样?”她咽了口口水,心中隐约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眼看着他气到快要发狂的模样,她猜测自己大概是踩到他的底线了。
“本王要将你关到永巷去,直到你知错了为止。”他故意放慢语调,一字一顿地说着。
他的话语虽然轻柔,却让褚寒水听了忍不住浑身直冒冷汗。
永巷?
她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关闭有罪宫女的地方,终年不见天日,与世隔绝,环境腐臭又肮脏。被关进那里,就算不疯也会发狂。
一想起自己即将被关进永巷,她的身子就止不住地颤抖着。
看到她倏然发白的小脸,他察觉出她在害怕。
刚才几乎是话一出口的同时,他就后悔了,但他是一国之君,说出口的话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除非……她肯低声下气地求饶。
“怕吗?如果你现在求饶,本王说不定会改变心意。”他意有所指地暗示。
他原本就只是想吓吓她罢了,并没有真的要将她关进永巷的意思,但他又拉不下脸轻易地饶恕她。
“陛下,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求饶的。”即使害怕,她也没有求饶的意思。
她褚寒水什么没有,就是有骨气,不会轻易向人低头求饶,明知自己该做个温顺的女人,但她就是做不来。
再者,她不该对他产生感情的,这是不对的事,她不能让自己越陷越深,被关到永巷去,也许是远离他的唯一方法。
“你当真不怕死?”他又问,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的身子这么纤弱,若被关进永巷,根本承受不住。
“不是不怕死,而是,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她语带挑衅。
待在北越国,她的命就像蝼蚁一般的不值钱,既然无法完成任务,她也没有脸回去见国主了。
在发觉自己对他已经产生感情时,她的任务就已经宣告失败了。被关进永巷,至少不必在烦恼该怎么面对他,也可以让她好好地反省自己,收拾自己的情感,
赫连威烈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她,完全没料到她的性子会这么刚烈。“既然你是个硬骨头,让你到永巷磨练一下也好。”
他气怒地下令。“来呀!将褚寒水关进永巷里,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准私下放了她。”
侍卫马上架住褚寒水,将她往永巷的方向带走。她没有哭叫,也没有挣扎,只是木然地往前走去,像具布娃娃一样,任人宰割。
她对国主不忠,被关到永巷是她应得的的惩罚,她一点怨言都没有,反而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受。
她没有回头,更没有低声下气求饶的意思,是她惹的祸,就得自己承担所有的后果。
反倒是赫连威烈握紧双拳,有点懊恼自己太过冲动。
当他看着她被侍卫架走的时候,他的胸口好像被人揍了一拳般,隐隐闷痛着。
原本想要教训她,没想到,难受与不舍的人居然会变成了自己。
他心情不佳地回到无极殿,想清静一下,但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约莫过了一天一夜,国师听到风声,赶来无极殿觐见他。
“国师,若本王没记错,这个时间你不该出现在无极殿。”他冷冷地说道,视线并未投注到他的身上。
“启禀陛下,微臣是为了褚姑娘而来。”他据实以告。
“想必国师应该知道,她被本王关进永巷里,如果你想替她求情,本王劝你别做徒劳无功之事。”他冷哼一声。
“陛下,永巷是什么地方,想必您比微臣更清楚。以褚姑娘刚烈的性子,她在永巷里会被折磨死的。”他好声好气地劝说,深知赫连威烈吃软不吃硬。
赫连威烈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像她那么顽强的女人,死了也好。”
明明心里已经有点担心,但他嘴上仍然硬要逞强。
“陛下,褚姑娘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需要被关进永巷?”他着急地询问。
“她……以无礼的言语顶撞本王。”他微偏着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最让他生气的不是她说出口的话,而是他目中无人的态度,她压根不将他放在眼里。
“陛下,褚姑娘的性子您又不是不清楚,她只是在说气话,根本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请您网开一面,饶了她。”
“不可能!本王已经一再的纵容她好几次,这次,本王绝对不会轻饶她。”他说得坚决而笃定。
这次,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轻易饶恕她。
申泰玺原本想再积极地劝说,却见一名太监,急匆匆地跑进来。
“什么事?”赫连威烈沉声问。
太监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些话,之间他愀然变了脸色,并且,流星赶月一般地往外走去。
申泰玺赶紧尾随在他身后。“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赫连威烈蹙眉抿唇。“褚寒水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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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君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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