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回我的话昵!”
“是或不是,有什么重要吗?你又不会多疼我一点。”
他说得可怜,偏是不肯正面回答的态度,把她给惹恼了。
“孙武腾,你现在到底想怎样?”她恼声斥问。
“嘘--”见她激动的拔高音,他戏谑地压低着嗓音说:“你这么大声,会吵着别人的。”
俏脸尴尬的一赧,她瞪了他一眼。
“我瞧这时候,你比较适合陪本爷散散心。”被她跃动着怒火的美眸一瞪,他起身拽着她的手往外走。
突然被抓住,她惊声问:“你带我上哪?”
“找个安静的地方散散心,省得你吵着人!”
夜已深,万籁俱寂,天知道他会带她上哪去。
“放开我,我不去啊!”她不依地挣扎着。
“嘘--”
耳底响着她嘟嘟嚷嚷的娇软语调,他两道浓眉紧纠地提醒道,一双大掌死死扫着她的纤腕。
被他这一嘘,她沮丧地垂下了肩,放弃挣扎,心想,如果他真想对她做什么歹事,她连逃的可能都没有。
对他,她始终抱着难以厘清的复杂心思。
她明明是那么讨厌他,为何在这时候却无法推开他?
这个男人总是爱调戏她、逗她,却在深夜特地为她送来解暑丹药;明明不与她合作,却又送了她一袋价值不菲的宝石?
他充满矛盾的行径,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见她终于安静了,他霸道地拉着她在一片黑暗的市井中穿梭。
时辰已晚,不管商家或住户全都熄了灯火,四周一片静谧,除了偶尔传来的梆子声,再无其他声响。
若不是身边有他,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辰还在外头乱晃。
“你到底想带我去哪?”
奔波了一整天,身体早已不堪负荷,她累得只想躺在榻上好好休息。
“就说要你陪本爷散散心了,问题真多。”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低笑出声,低沉的嗓音在黑夜中缓缓荡开,那沉厚的声调莫名带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突然,他顿下脚步道:“瞧瞧,今晚的夜色是不是很美?”
闻声她抬起眼,立即便被眼前的情景给撼住。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带着她来到市井外的郊野,无月的天际缀满点点星光,映在潺潺溪水上,倒映出闪闪烁烁的梦幻光彩。
“像不像我送你的那袋矿石?”
眼前的情景的确很美,但却不足以蛊惑她的理智。
她收回目光,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把那袋矿石给我?”
她虽然没有辨识质优、质劣的本事,但由那夺目光彩,便可知那袋矿石价值不菲。
“大爷我爽快给,你收就是了,何必知道原因呢?”
他依旧是一副不把银子当一回事的大爷姿态。
“你这么做是想告诉我,就算我与二爷合作,也拿不到像你给的那样优质的矿石吗?”
他讶异地挑眉,朝她咧嘴一笑。“原来你不笨嘛!”
“我无心干涉你们兄弟之间的事,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可惜!你已经牵扯进来了。”他幽然叹道。
见他不正经的语调多了一丝沉肃,她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取消和我二弟的合作,尽快离开太泉村,你要的,我会暗地供给你。”
没了平时无赖、好色的痞样,此时如此沉肃正经的孙武腾,给她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你怎么……我不懂……”
他双目灼灼地盯着她,慎重无比的开口:“不要懂,也不要牵扯进来!”
姚沁悠被他此时的神情给撼住。
在她身旁的男子,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玛瑙大爷吗?
星光下,他刚毅的脸上没了平时不正经的痞样,浑身透着一股前所未见的严肃沉重。
那身为当家的沉稳气魄,忧郁、深沉……与她所认识的男子,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
为什么会出现这般忧伤的表情?
她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开口问出内心诸多疑惑时,孙武腾却抢先一步打断她的话。
“有些事不要懂比较好,你听我的话,赶快离开就对了。”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不难发现,她是个思绪灵敏的聪明姑娘。
当他拒绝与她合作、不让她被牵扯进孙家的财产斗争时,她懂得想方设法,达到她的目的。
他喜欢她灵活变动的聪明脑袋瓜子,但当他出乎意料之外的在意起她后,她的聪明反倒成为他的难题。
没得到合理的解释,他知道她不会走。
“你不说清楚、讲明白,我不走!”
孙武腾暗叹了口气,生平头一回感到为难且无奈。
她知道的愈少,对她愈好,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告诉她原因。
“没有理由,本爷要你走,你就得走!”
他霸道的回答,惹得她不敢置信地瞠眸。“你、你会不会太霸道,太莫名其妙了?”
“本爷就是出了名的霸道、无理,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只是没料到你会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她想推开他,却没想到这用力一推,她反而像被一面墙撞到似的,猛地往后大退了数步。
“小心!”
孙武腾想拉她,却迟了一步,眼一晃,他与她一块掉进溪里。
没料到会一块跌入溪中,两人震愕的看了对方一眼后,姚沁悠气恼地扬声嚷嚷着。
“都是你!”
啼笑皆非地看着两人同时坐在溪里的狼狈状况,他耸肩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我是想救你。”
“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牛头不对马嘴、不正经的答话方式,总有办法激怒她。
“要不姑娘说的是哪桩?你不感动我与你同甘共苦的精神,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不怪你怪谁?”
她恼声嚷嚷,却因为身体不住的颤抖,少了几分气势。
“很冷吗?”
这条贯穿太泉村的小溪,是由山头的雪水汇聚而成,溪不深,但温度极低。
每到溽夏,常可见村里的孩童在溪边玩水消暑。
此时天候尚未入秋,但入夜的凉意,加上终年融自山头雪水的溪水,沁冷的温度不容小觑。
看着她冷得发抖、脸色苍白的模样,他刻意冷漠、从不为谁心动的心,为她溢满无限怜惜。
“起来!”
他起身伸手想拉她,她却拒绝他的好意。
“不用你管!”
男人大危险,每靠近他一分,她的心便为他悸动一分。
下半身全湿,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上岸,双手紧紧抱着自己。
“你若染了风寒,就关我的事了。”不由分说,孙武腾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放、放开我!”她不领情,硬是要把男人推离身边。
“你有没有别的词同我说啊?”
和他在一起时,她总是把“走开”、“别碰我”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他听得都会背了。
“只要你别再缠着我就行了!”
“那没辙了。不缠着你、逗逗你,我睡不着觉。”
他尤其爱看她被他逗得又羞又恼的模样。
看着她白皙的肤色渐染上可人的粉嫩红晕.他心底就无法自己地涌上想欺负她的念头。
“你无聊!”她忍不住轻啐,想顶开他,却发现他结实强壮的怀抱,温暖得不可思议。
真奇怪,两人明明是一块掉进溪里的,为什么他就一副没事的模样,真是教人生气!
她犹豫着该不该推开他,他突然开口:“回客栈要半个时辰,你就这么回去,铁定染风寒。”
“你又想带我上哪去?我想回客栈!”
和他在一起太危险,还是尽早分道扬镳比较好。
“不准!”
他霸道的语气,惹得她发火。“本姑娘爱去哪就去啦,关你什么事?”
“我说关我的事就关我的事,别啰唆!”无视她怒不可遏的神情,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湿透的她看起来是那样娇弱,不住颤抖的模样更是教他忍不住想疼惜,根本没心情和她拌嘴,只想马上把她带离溪边。
突然被他腾空抱起,她惊声尖叫。
“啊--孙武腾你想做什么?”
“想怎么把你扒光,瞧瞧你的身子有没有比万花楼的花魁还美还嫩。”他沉哑的嗓吐出的,尽是想占她便宜的急色鬼语气。
她瞪着他,羞红着脸,气得全身颤抖。“你若敢这么做,我一定阉了你!”
“阉了我?”他贴近她的耳,低笑出声。“从没女人动过想阉了我的念头,你真的想这么做?”
他一靠近,温热的鼻息拂过她鬓边的发,热热痒痒的像是要挠进心头似的,让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这一扭,她强烈感觉到他的身躯有多强壮,顿时,脸又热了起来。
“如果真的冷得受不住,抱紧些,我不介意。”
她当然知道他不会介意,说不准还希望她紧紧黏在他身上。
心跳漏了一拍,她挺直背脊,拉开两人间过分贴近的距离,烦躁地问:“你到底要带我上哪去?”
他想带她到一个干爽温暖、不会被人打扰的隐密之处,她在那里可以安静的好好休息。
当然,他没说出心里的打算,省得她又在耳边嚷嚷。
“你确定要撑得这么辛苦吗?”他悄悄转移了话题,眼神玩味地看着她诡异的姿势。
她倔强地紧抿着唇,不理会他。
若不是现在又冷又累,她绝对会马上跳出他的怀抱。
孙武腾知道她累了,识趣地闭上嘴,脚步沉稳的抱着她,往小溪另一端的密林步去。
随着他迈开的脚步,他们离小溪愈来愈远,四周因为无月的夜空,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他到底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她想问,但僵硬的肩颈与不断袭来的冷意,让她的思绪愈来愈浑沌。
今儿个真是她的灾难日。
晌午是热得晕倒,到了半夜却是冷得直打哆嗦。
这为姚家瓷找寻替代品入瓷的过程,足以用水里来、火里去形容了。
在她暗暗为自己的苦命哀叹时,孙武腾突地顿下脚步。“就是这里了。”
闻声,姚沁悠缓缓抬起眼眸,只见四周长满及膝高的杂草,鼻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青草气味。
“孙大爷,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无力哀号。
不理会她的哀号,他再往前几步,手朝攀在石墙上的藤蔓伸去。
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她重得几要合上的眼,因为眼前事物渐渐瞠大。
原来藤蔓后别有洞天,一处足以容纳数十人的宽敞石洞,霍然跃入眼底。
态意生长的藤蔓像天然的屏障,巧妙的遮掩住石洞。
若不说,没有人发现这里会有个石洞。
“这、这里是哪里?”
“本爷的秘密藏身处。
进入石洞后,她发现洞里意外的干爽、洁净,像是有人刻意整理过似的,根本不像处在荒郊野外。
“你常来吗?”
整整一天的折腾让她疲惫不堪,却又抵挡不住对这一切的好奇。
经由今夜,她发现自己愈来愈不了解孙武腾这个人。
“通常不会走这条路。”他颔首,没点明此处另有捷径可至。
一进洞穴,他把她搁在一旁,不知道由哪儿变出干柴,迅速生起火堆,宽敞的洞穴顿时大亮。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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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跩得很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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