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小青梅 上 第5章

  他并拢着二指戳了一把钟星婵的额头,「眼瞧着就要及笄了,整日里却还是口无遮拦的。」
  转而又赞赏一般点了点封清桐的眉心,「你瞧瞧桐桐,也亏得你二人成天地凑在一处,桐桐的端静稳重你是半分都没学到。」
  他用的手劲不算小,钟星婵被他戳得脑袋后仰,当即便不满地抱怨了一声。
  封清桐的眉心也被他按得泛了些红,但她到底顾及着礼数,故而也只是自己抬手揉了揉额前,浅笑着替钟星婵解围。
  「兄长怎的会到此处来?国子监今日不是有马球比赛吗?」
  秦以忱回道:「小祖宗昨日在家中念叨了千百遍,说裙幄宴枯燥无趣,远不如马球比赛来得有意思。我猜她定然是待不住,正好今日散值也早,所以专程过来接你们离席。」
  他一脸淡定地拍了拍衣袍下摆那被钟星婵踢出来的脚印子,「你们之后可还有什么旁的事要做?若是没有,我们稍作歇息便直接出发到鞠场去,说不定还能赶得上比赛开场。」
  封清桐摇了摇头,「我与阿婵今日本也打算提前离开的,没什么旁……」
  「封小姐!钟小姐!」
  话音未落,一蓝衣女子便已自后提着裙摆,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这女子是工部陈侍郎家的次女,单名一个‘婉’字,平日里与她们不过点头之交,没什么亲厚的情分。
  陈婉在封清桐眼前站定,尚不待气息平稳便开门见山道:「封小姐,不知我能否乘你们的马车同你们一起离开?」
  封清桐一愣,「乘我们的马车?」
  陈婉点了点头,「不瞒封小姐,我早已有了意中人,也明白曹夫人今日所为旨在何许,只是父命难为,遂才不得已来了这裙幄宴。方才听你们的意思,是要离开此处到鞠场去?那可否行个方便,载我一程呢?」
  她顿了一顿,似是觉得有些难堪,犹豫一瞬后才继续补充道:「不怕封小姐笑话,今日随我来的丫头是数月前才从主院里分过来的,但凡我这边有个风吹草动,她都会立刻报到我父亲耳朵里去。我不好乘自家的马车离开,因此也只能劳烦你二位了。」
  言罢又像是怕被封清桐拒绝似的,慌忙抬手攥住她一双腕子,「你放心,只需将我带至鞠场即可,待裙幄宴毕,自会有人送我回来,绝不会露馅的。」
  「……」
  封清桐一时未答,与身侧的钟星婵对视一眼后才踌躇不定地开了口,「载你一程倒也未为不可,只是我们的马车……」
  钟星婵今日为了能够顺利提前溜走,上山时便特地择了一辆不起眼的灰棚马车,那马车容量有限,载她们主仆四个已是至矣尽矣,无论如何都塞不下第五个人。
  陈婉的目光顺着封清桐示意的方向落到远处,只一眼便沮丧地垮下了肩膀,「那……」
  她尚不死心地看了看钟星婵,又垫脚瞧了瞧尤自牵着马匹走去一旁饮水的秦以忱,「那钟三小姐可以同秦大人共骑一匹马吗?」
  ☆☆☆
  「与我大哥共骑一匹马?」
  钟星婵眉梢一动,怔怔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像是蓦地被陈婉的话点通了思窍,眉目转盼间划过几丝狡黠,「这确实是个可行的法子,只可惜我昨日入寝时不慎扭到了腰,今日着实不宜再骑马了。」
  钟三小姐煞有介事地扶了扶后脊,俏丽的狐狸眼徐徐弯成了可人的小月牙,跃跃欲试着想要使些鬼心思,「桐桐,总归着咱们也是一同长大,堪比亲生姐妹,不如今日就由你来代替我,与大哥一起骑马吧?」
  ☆☆☆
  入情入理却又别有用心的恳切请求合着清风飘散开来,匆忙赶至的钟席诀神色一凝,猛地勒紧了缰绳。
  他视物极佳,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清少女脸上的愕然与羞赫。
  封清桐洇红的侧颊落在他眼中便成了无言的瞩望与默许,钟席诀轻嗤一声,舌尖缓缓顶了顶腮边齿列。
  凉风过境,青白相间的连钱骢喷出鼻息,颇为燥郁地踢踏着矫健的四蹄,钟席诀随手顺了一把它的鬃毛,眉眼间具是一片风雨欲来的阴沉,紧抿的薄唇却突然倒行逆施地噙起了一抹笑。
  为了能更顺理成章地接人去鞠场,钟二少爷特意在出发前更换了一身爽利的劲装,此时此刻,鹿皮长靴里的薄刃匕首派上了用场,钟席诀俯首躬身,动作轻巧地将其抽了出来。
  他取下蛇皮鞘,二指衔着薄刃轻轻一晃,任由银白的刀锋裹着日光泛出熠熠的光晕。
  那光晕随着他的动作坠进手掌,似有实形般将冷白的皮肉压出一道红痕,钟席诀神色不变,指尖抵上刃首,随即重重按下——
  噗呲!
  刀锋深深没入,掌心很快泛起了一条细细的红线,钟席诀毫不在意地握了握掌,大颗的血珠便顺着微张的指缝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他将血迹涂抹在缰绳上,又扯下衣角简单包扎,而后阖了阖眸,眉头同时舒展。
  再睁开时,漂亮的桃花眼便如三月的春水涟漪,瞬间酝出了无尽的乖驯与温柔。
  双腿轻夹马肚,钟二少爷扬声笑道:「姐姐,阿婵,裙幄宴这么早就结束了吗?」
  哒哒的马蹄声合着淡淡的血腥气渐渐逼近,在场三人闻声望去,封清桐颦了颦眉,第一个察觉出了异常。
  「席诀?」
  她快步迎了上去,待到钟席诀翻身下马后便动手翻看他的手掌。
  「你怎么了?为何会受伤?」
  钟星婵慢她一步探过头来,冷不防瞧见那点被血染成深色的布料,眉头应时也皱了起来。
  钟席诀摇了摇头,「无妨,只是今日出公差时不当心割到了手,一点小伤罢了。」
  他掩耳盗铃般将手背到身后,端得好一副不想让她忧心的善解人意,「况且现下血也已经止住了,姐姐不必在意。」
  这话明摆着就是说来哄人宽心的,毕竟钟二少爷话音未落,几缕鲜红的血丝就已经沿着布料的边缘再次渗了出来。
  封清桐离他最近,自然也瞧见了这番情状。她眉头愈紧,短暂犹豫一瞬后便捉起钟席诀的袖子往马车的方向去。
  「血哪里就止住了?马车上放着小药箱,我先替你重新包扎。」
  钟席诀不置可否,「那就麻烦姐姐了。」
  细碎的阳光落在参差的灌木丛上,钟二少爷低眉顺眼,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稚嫩孩童,无比乖觉地任由封清桐拽着他大步往前走。
  站在道路中央的陈婉下意识侧身避让,她守着礼数垂首敛目,却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意外窥见了钟席诀唇边那抹极为浅淡的愉悦笑意。
  嗯?
  哪有人受了伤挨了骂还这么高兴的?
  思绪间钟席诀已经与她错身而过,少年眼眸晶亮,冷白的指腹几不可察地轻缓游移,于走动之间似有若无地撞上了封清桐的指尖。
  陈婉瞧着那二人逐渐触碰在一起的手指,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
  待到秦以忱一刻之后靡靡归来,草场上的几人已经将上路的安置分配得明明白白。
  钟席诀手掌受伤,自是不能再骑马;
  陈婉要掩人耳目,必然需得待在车上;
  至于封清桐与钟星婵,前者照护更为细心,后者马术更为精进,故而最后便由钟星婵骑马载着青芝同秦以忱走在外面,余下的则都留在马车上。
  连钱骢打着鼻响,热情地将自己的大脑袋往钟星婵的掌心下蹭,钟三小姐顺势抚了一把它的鬓毛,瞧着指尖沾染上的那点新鲜血迹,后知后觉地琢磨出些不对劲。
  她坐在马上回首观望,正巧将钟席诀扶封清桐上车的殷切背影纳入眼底。
  一句隐晦的提醒几乎已经卡在了喉咙口,钟星婵唇瓣翕动,是个想说些什么的架势。
  然一想到钟席诀掌心那道惨不忍睹的伤口,她犹豫半晌,到底还是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怎么了?」
  一旁的秦以忱瞧见自家妹妹愁眉不展,抻着手臂用马鞭的鞭头戳了一下她的肩膀,「还因为曹靖昌的事生气呢?别气了,一会儿到了鞠场,大哥用草给你编个蝈蝈玩。」
  ……蝈蝈?
  钟星婵简直要被她这迟钝到没边的大哥给气笑了,她拧着眉头将秦以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心中着实百思不解。
  明明就是血肉相通的兄弟两个,怎的一个就会千方百计地吸引姑娘注意,另一个却仿佛天生缺了一窍似的,木讷拙笨,堪比木头成精。
  还用草编个蝈蝈给她玩?
  钟席诀前几日向她痛下狠手时都知道找罐胭脂来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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