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小青梅 上 第21章

  钟星婵:「……呵。」
  封清桐笑盈盈地自后接过话头,「席诀,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钟席诀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二楼的位置,瞧见曹靖昌被蒲毅自后拖走后才徐徐露出个舒心的笑。
  「小十方才去城门前接应我,路上恰好窥见了封府的马车,碰面时他同我提了这事,我正巧又有东西要给姐姐,遂直接纵马过来了。」
  他随意扯了个借口,就此将蒲毅这段时日的‘通风报信’一掩而过,继而又从袖子里掏出个精巧的木匣子,作势要递给封清桐,「外出办差时看见的小玩意儿,想着姐姐应该喜欢,便顺道买回来了。还有……」
  他边说边抬起手臂,是个意欲摸取自己包袱袋的架势。
  结果可想而知,他肩上自是没有任何东西,钟二少爷登时一愣,旋即又略显窘态地低头笑起来,「忘记了,包袱袋已经被小十先一步带回府中去了。」
  他一笑,颊边的酒窝便伴着抿唇的动作缓缓漾出个细小的涡,漂亮的桃花眼随即弯起,眉目潋滟明朗,简直乖巧得令人不忍拒绝。
  「姐姐稍后可有什么事要忙?若是没有,不如就此与我和阿婵一道回府,待用过晚膳,我再送姐姐回去,趁便探望师母。」
  钟星婵此刻还沉浸在对她二哥哥的莫名怜悯之中,见状便也难得积极地应和道:「是啊是啊,韩姨母前几日还说你郁郁寡欢,让我多带你出去散散心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扬声唤来封府的把式,将手中食盒往把式手里一塞,叮嘱他先行将药膳送回去,而后便半揽半挽住封清桐,埋头往自家的马车上走。
  「总归着韩姨母的身体已无大碍,桐桐,你今日就与我们一起回去吧。」
  ☆☆☆
  马车行到半路,天边突然毫无征兆地落了雨,钟席诀虽提前下车取来油纸伞,几人的身上却仍是不可避免地染了些水汽。
  入花厅后才发现钟家上下除了仆役丫头之外再无旁人,钟星婵抬步迈过大门,扬声询问管家道:「六叔,我爹娘呢?」
  钟家簪缨世胄,秦家又是先帝潜龙时便陪伴在侧的重臣大户,两姓联姻,其势力几乎不亚于皇亲外戚。
  然自古伴君如伴虎,正儿八经的外戚都尚且不敢将手伸得太长,更枉论他们这等毫无血缘之亲的‘肱骨之臣’。
  月满则亏的道理,两家自是比谁都明白。
  因此,钟伯行于七年前便主动致仕,自行辞去了大理寺卿的职务,改与秦皎皎做起了酒楼布匹的生意,门楣瞧着虽要比往昔低去不少,私底下的财力却更胜从前。
  管家接过钟星婵手中的油纸伞,「说是城南的铺子账目对不上,夫人和老爷晌午一过就出城去了,那边的宅子也一道派人收拾了出来,今日也不知会不会往回赶。」
  他嘱咐着外厅的丫头去煮热姜茶,转头瞧见封清桐,面上又露出个蔼蔼的笑容来,「封家小姐也来了啊,都这个时辰了,就留在府中用膳吧?晚膳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还叫小厨房预备那几个你爱吃的菜?」
  封清桐莞尔摇头,「六叔,我不挑嘴的。」
  她将身上沾了雨水的对襟长袄解下来,作势要递给身侧的芷雨,「吃什么都行。」
  芷雨彼时正背身叮嘱着那前去煮姜茶的小丫头少放两块姜,一时没能瞧见她的动作,钟席诀走上前来,颇为自然地将长袄接了过去。
  「六叔,爹娘既是不在,晚膳就送到我那里用吧,正巧我还要给姐姐拿些东西。」
  他边说边将湿濡的长袄搭上贵妃榻的翘头,转而又从钟小十手里取来一件新的外衫,顺势抖落开来,兜头披到了封清桐身上。
  清甜的杜梨香气顿时盈盈满满扑了她一身,封清桐‘咦’了一声,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外衫的领口。
  「芷雨,这件衣裳是何时做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是钟府的常客,钟星婵还特意在自己的院子里布置出一间厢房,只为了让她自行置放些替换的衣物首饰。
  芷雨探头过来,十分认真地来回瞧了瞧,「还真是眼生的很,奴婢也没见过这件外衫。」
  钟席诀彼时已经去了偏厅换衣裳,管家将他褪下的湿衣物囫囵抱过来,闻言便停下脚步,毫不经意地插了一句,「我看看,该是二少爷替封小姐新做的吧?」
  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番外衫上的花纹,「嗐,可不就是二少爷数月前新得的那匹料子嘛!这料子稀罕的很,上面的花纹是以金银赪三股线缝制的双面绣,全安都也难得找出几匹来。三小姐当时同样喜欢得紧,兄妹两个为此还拌了几句嘴呢。」
  管家讲着讲着就笑了出来,嗓子一捏便学起了钟星婵的腔调,「三小姐当时还说了,那料子上的绣纹明明就是姑娘家才会喜欢的茉莉花款式,她二哥一个男子,平日里身上连个荷包都不戴,偏生今次却要分斤掰两地同她争,摆明了就是借故来找她的不痛快。」
  他仿得着实惟妙惟肖,不远处的钟星婵听见了,当即便‘哎呀’一声,撒娇似的抱怨了一句,「六叔,你又学我!要不以后这钟府的三小姐就由你来当吧,什么赏花宴品酒宴裙幄宴的,你都代替我去,旁人保准儿辨不出来。」
  这话说得逗趣又俏皮,在场众人几乎赶着她的话音笑作了一团。
  封清桐也在这片热闹的喧笑中露了些笑意,她弯着眼勾着唇,眉目深处却是一派若有所思的凝寂忖量。
  曹靖昌今日的一番言论复又莫名浮现于脑海之中,她的名字来源于双亲,‘封’字取自父,‘清’字取自母,唯有‘桐’字属于她自己。
  加之她生在五月,幼时习作又总喜欢画些杨桐刺桐一类的事物,久而久之,旁人便都默认她喜欢梧桐花。
  ☆☆☆
  会是巧合吗?
  钟席诀怎么知道她偏爱茉莉?
  几人换过衣衫后便一道去了钟席诀的鹿溪苑,小厨房动作极快,戌时不到就已满满当当地备齐了一桌膳食。
  雨天湿气重,管家遂特意嘱咐在晚膳里多加了一口热腾腾的锅子,此时此刻,三人围着鸡翅木的圆桌坐成一圈,钟星婵敛袖为封清桐盛出一碗汤,在递给她的间隙里随口问道:「桐桐,你近来可有什么想玩想看的?我都陪着你。安都之内若是逛腻了,咱们就出城去,寻上一些陌生激刺的地方也未为不可。」
  钟席诀彼时正埋头挑拣着盘碟里的鱼肉,闻言眼睛没抬,口中倒是先一步阴阳怪气地插话道:「陌生刺激的地方?钟三小姐,一个安都城还不够你折腾的?」
  他终于拣干净了鱼刺,连着瓷碟一起将鱼肉放到了封清桐的左手边,「姐姐可别听她的,若是真有什么想去的陌生地界,定然要先知会我一声,让我陪着你们一道去。」
  「钟小诀!」钟星婵撇嘴轻嗤,「你想做好人便自行去做,偷摸着贬低抹黑我有什么意思?」
  「我抹黑你?」钟席诀抬眸睨她,「远的不说,万焕儿入狱那日,你自己跑去京兆府大牢做什么去了?」
  他慢条斯理地曲指扣了扣桌面,「还有早前在十方街,咱们三小姐可是一开口就点破了万成耀的赌徒身份,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三小姐这是在赌桌上和他当过牌搭子?」
  「……」
  钟星婵夹菜的手微微一顿,「不知所云,完全不懂你在胡言乱语地说些什么。」
  钟席诀不咸不淡地哼出一声气音,「三小姐顶天的好口才,只在我面前狡辩有什么用呢?需得爹娘也信了才行啊。」
  「……你!」
  钟星婵冷不防被他一噎,下意识想回击,却又担心他真将事情捅到父母面前去。
  她张了张嘴,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半晌之后,干脆学着钟席诀的做派凉凉一哼,暗自改梁换柱道:「钟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怎么,这是才回到安都就要在饭桌上审我了?你的镣铐呢?拿出来给我戴上啊。」
  「……」钟席诀几乎要被她这‘借由转移矛盾来混淆视听’的小伎俩给气笑了,眉梢一挑就要回嘴,封清桐不轻不重地侧目瞥了他一眼,主动站出来替钟星婵打圆场。
  「金玉赌坊后街有间烧饼铺子,里头的牛油酥饼很是有名,阿婵许是闻到了万成耀手上的那股油酥味。还有京兆府大牢,阿婵是替我去给万焕儿送改名册的。」
  这话倒是很好地解释了钟三小姐的两桩‘反常’行为,钟星婵当即下坂走丸,就此打着哈哈将话题揭了过去。
  很快的,饭桌上的气氛重新趋于融和,封清桐复又提箸,确认眼前的兄妹两个再没什么继续拌嘴的意向,这才安心去吃自己碗碟里的餐食。
  落筷时才发现今日的鱼并非按照以往的习惯做了甜口,而是用黄酒佐了葱姜豆豉,再以大火清蒸烹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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