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患无妻 第三章

  「军营前方不远处就有一条干净的溪流。」完全无法明白他舍近求远的行为。
  「大家一批接一批,数十个男人挤在同一条溪流里项背相望、有说有笑,洗着他洗完轮到你洗的溪水?」男人虽然语气轻松,但是光想像一下刚才自个儿描述的景况,就会觉得好煞风景。
  那士兵已无言以对。眼前这位大人是位高权重的弥国太尉,若非随他行军参战许多年,定会觉得他刚才所言娘们味十足,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位大人只不过比较能在枯燥艰苦的军中苦中作乐了些,好比寻处有花有草、有山有水,有月儿赏、星子观的湖泊溪流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他也只不过是不大爱跟其他人共用一物罢了,好比今晚他随性跑出去说要找个干净的地方冲澡的行为。
  「唔、唔……」这时,秋萤突然挣紮起来。
  她好难过,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到吊死鬼的哀怨苦衷,她好怀念双脚着地的美好感觉,而把她当死鱼、麻布袋扛的臭男人却把她晾在一边,好像没有了她这回事,迳自跟部下有说有笑!
  「大、大……大人,您肩上扛着的是个女子?」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么一回事呀。
  只是他家大人不只脸蛋长得好,身材又不会像白脸书生那样软趴趴,在大冷天打赤膊的身姿、风采太过夺目,他直接把秋萤当成穿着花裙子和一双小绣鞋,准备被他家大人扛去烧来慰劳众人的小乳猪。
  「是啊,一个小军妓,刚才我带出去的。」
  好、好明目张胆的谎话!半个时辰前在这儿站岗的人还是他,他只看见了他家大人从自己营帐出来就笔直走出了军营,哪来什么小军妓。
  「这事你先别张扬,这小军妓挺……对我胃口的,等我将她好好宠幸过之后再决定她的去向,若妓帐那边问起,你就实话说人是我讨去了,除此之外,别多嘴。」
  「是。」
  宠、宠幸?秋萤气得直发抖,想她十七年的人生中有哪个混蛋敢在她面前大言不惭吐完浑话之后还能完好如初地继续大摇大摆的?她真恨不得此刻有谁能好心帮帮忙,一巴掌把这个臭男人搧下十八层地狱!
  男人扛着秋萤进了营帐。
  瞅见这个男人的营帐里所陈设的各种物件以及摆设,秋萤再一次确定他是个拥有举足轻重能力的高级军官。
  「我不喜欢跟女人打商量,因为你们太罗嗦。」男人把她轻放在榻上,轻易避开那双套着精美绣鞋,没有受制的小小莲足对他所发动的攻击……企图踹残他命根子的致命攻击,「若你想惹是生非就尽管大声呼叫,只是我要事先提醒你,军中的其他男人对付出逃军妓的手段可没有我温柔。」
  取走堵塞小嘴的那块布,藉着营帐里的烛光,他终于能彻底看清楚她到底生得一副什么模样。
  乖乖,这小军妓不是长得挺美的、有几分姿色而已,她长得非常非常的美。
  肌肤莹白莹白的,好晶莹,白里还透着健康水嫩的淡淡嫩红。虽然此刻那双大眼睛里填满着直冲他而来,肆无忌惮的愤恨小焰,在有光的地方仍晶灿绚丽得彷佛两颗颇大的琉璃珠子。
  小巧可爱的鼻儿下,那张粉樱色的嘴儿勾引着男人想要一亲芳泽的欲望,若非刚才在树林中那一出,他真的会心悦诚服地感叹这是尊比最东边岛国出产的完美人偶更完美的玉人儿。
  「我不是军妓!」嘴巴刚重获自由,秋萤立刻就喷了他一口恶气泄恨。
  她无法说出自己的身分,但不代表她很愿意一直被他误会下去,然后稀里糊涂地被占去身子、清白,等他什么时候玩腻了再送去给部下狠狠糟蹋。
  她是个公主,千金之躯,从小到大未曾吃过半点苦头,也不曾有人敢给她受半点屈辱。若他真敢把她送进妓帐,她绝对会当场咬舌自尽,并立下毒誓要他不得好死。就算死了也要化成厉鬼,一辈子缠着他,在他身后打转,语音不停阴阴幽幽地呼喊「我好怨……」的怨念!
  「那你自己解释看看,你是谁?」同样的问题,他跟她讨论了两次。
  「我、我是……」而她同样很给面子,直接表现出哑口无言。
  男人以拳捂嘴闷笑,不知是在笑她的毫无自知之明,抑或是此刻窘迫到只能有雷无雨地干瞪眼。不过他最想笑的,就属她哪儿不闯,偏偏碰巧闯进他冲澡的树林的愚蠢行为。
  「先不说你是否是军妓,既然你有胆偷看我洗澡,那么想必你已经有着准备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的觉悟了。」
  「我、我又不是有意偷看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是觉得自己吃了大亏,我赔你银子就是了,我包袱里多得是。」
  堂堂七尺男儿被看不会少块肉,也不会有人说他伤风败俗、不守夫道,强硬拉他去浸猪笼。再说了,他们跟女人办事的时候不还是要把自己脱光光,什么时候兴致来了,看上哪个,出手抓哪个,说不定等他感觉淋漓尽致之后还不知道曾被他压在身下那个女人到底姓甚名谁。他要真那么在意,非要斤斤计较,她就拿银子安慰他脆弱易碎的幼小心灵好了。
  她也真了不起,从树林到军营这么一路折腾,包袱竟然还被她挂在手肘,明知他不会给自己的双手松绑,她只能低头拿银牙去咬开布结,任由包袱掉落在榻上,滚出为数不少,一个又一个闪闪发亮的银锭。
  「出手真阔绰,可是……我不需要这种东西。」男人笑咧了一口白牙,他俯身往地上一个包袱里伸手一探,摸出一锭跟滚落在床上的玩意同样体积的东西,只是,他的是金的。
  「你……」秋萤险些气急攻心,呕出一口血。
  他的意思是,你想说你有钱是不是?我比你更有钱,砸死你!
  「我不需要你的银钱,而且即使你用再多的钱,也买不起我。」男人的声音很像山涧清泉,本来是不蕴含半点凉意的,只是让人感觉像盛夏里拂过的一阵微风,很是舒爽,这会像山泉哗啦流泻出这样的言辞,倒让人察觉到丝丝寒意,「有道是血债血偿,既然你看的是我身子,那就拿你自己的身子来赔。」
  身上带着这么多银子却不代表她不是军妓,说不定那些银锭全是她跟某某将军、某某大人燕好之后从对方身上顺手牵羊摸来的呢。
  他也懒得去看银锭底下的到底刻的是哪国、哪个地方所属的官印,商旅文化鼎盛,各国货币通用,封闭专制的蛮夷之国少之又少,即使看了他也不可能猜出她到底是哪里人氏……好吧,他就是认定了她是军妓,他说她是她就得是!
  「你、你敢!」闻言,娇美小脸上的血色彷佛一瞬间被抽干,换上一整片无色惨白。
  「这两个字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你若不在乎,那就尽管挣紮、尽管激怒我,或是咬伤我也是可以的。不过你要知道激怒我的后果,是将会为你换来玉臂千人枕、朱唇千人尝的命运。」
  随着庞大的阴影将她笼罩其中,男人强健的身躯也随即袭了过来,将她压倒在宽大的榻上。
  她来不及问他想做什么,等她察觉过来,她想要发出的抗拒痛骂变成了只能从喉间发出可怜虚弱的呜呜,唇儿承受着的吮吻的力道又重又痛,不只教她难过,还卑鄙地夺取她的呼吸。
  她知道这种事是要跟自己喜爱的人做才能被称作是美好的,可是这个男人对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却与她四唇相接。他的唇抵贴在她的唇上,重吮、磨蹭,不管如何就是不愿离去,逼她与他交换着彼此的唾津,吻出暧昧的啾声,吻出令她听了羞耻欲死的痛苦轻吟。
  她何时被人这样羞辱过!
  想推开他,双手仍未重获自由,光是试图抵在他的胸膛将他推拒就已经拚尽全力。而且现在时值深冬,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身躯却恁地热烫,她好怕多碰触他一下、多贴近他一些就会被他身上的高温所感染,整个人顿时莫名焚烧起来。想故技重施用脚去踹他,双腿却慢了一步,早已被有力的结实长腿紧紧夹住固定。
  此时的她犹如一尾躺在砧板上的鱼,除了瞪着眼、大口喘息等着被菜刀开腹痛宰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你若不在乎,那就尽管挣紮、尽管激怒我,或是咬伤我也是可以的,不过你要知道激怒我的后果……
  其实她何止想咬伤他,她是恨不得能把他的骨头一块块拆下来,用牙齿咬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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